李煜挑选再三,选中了亲卫李信作留守人选。
“李信,我与你一伍兵丁,守在此地,保我后路无虞!”
“喏!”
李信一口应下。
“家主放心便是!”
比起城门,此处角楼仍是他们离城的首选。
完全放弃西南角楼是不可能的。
无非就是留下多少人的问题。
李煜心有忧虑,仍在不厌其烦的叮嘱李信小心谨慎。
“稍后,你可登角楼上层,打出我军旗号。”
李煜所指旗号,便是李信背后的认旗。
这是士卒个人身份的重要识别标志。
普通屯卒自然是没有资格携带。
在李煜所属的屯卒之中,只有队率小官,腰带上或是背后,才会用布带绑着一杆黑边白底的‘义’字认旗。
屯卒什长和伍长背后的认旗规格,亦会有所区分。
伍长为三角形制,什长为西方形制。
在战时,同属顺义堡的屯卒,便可凭此旗帜。
在混战中,快速寻到和他们同乡同堡的各级队率,互为援助依靠。
免得在乱战之中沦为一盘散沙,任人宰割。
李信所背负的认旗不大,黑边白底,形制西方,中央用黑线绣着一个苍劲的‘李’字。
武官的亲卫甲士之中,平均每三五人之中,也有一人携带此认旗。
他们毕竟是武官私有的亲卫甲士。
是独立于屯卒体系之外的精锐。
背负的认旗自然更为特殊,才好区分。
故此,甲士背负的认旗,是在屯卒什长队率背后黑边白底的‘义’字方旗基础之上,加上了一些特殊标识。
如李煜的顺义李氏家丁,甲士们将屯卒队率背后认旗上的‘义’字,改为‘李’字。
认旗就插在他们甲胄背后的几处挂钩之上。
这是表明他们先是附属于李氏家丁,然后才是归属大顺朝廷。
这时再对各个李氏族人的亲卫甲士,想从认旗上做区分,就得从旗帜颜色上稍作辨认。
顺义堡为黑边白底,沙岭堡为青边白底,其他屯堡家丁也有各自的双色认旗。
但有一点!
能在军中持旗者,皆无弱手。
哪怕那只是一杆认旗!
携带认旗的甲士,往往都是优中选优。
战阵中碰上这种持旗的披甲悍卒,最好还是该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再决定要不要迎上去与之交锋夺旗。
“城外李义若在外游弋所见,他必会寻机相助,你二人可借机互为内外引援!”
“家主且安心,卑职定会竭力而守!”
李信抱拳揖礼,神色郑重,示意自己必不辱命。
当然,李煜此行所率的屯卒,毕竟都是沙岭堡出身。
他们自然带的不是顺义堡的认旗。
他们背后是象征着沙岭堡所属,青边白底的‘沙’字旗。
如李松背后也有一杆,是青边白底的‘李’字认旗,象征着沙岭李氏。
这与李贵背后的顺义李氏认旗,颜色有所区别。
所以,李信所持的黑边白底‘李’字西方认旗,其识别度己经足够城外的李义提起重视了。
......
李煜三两句话,便敲定了接下来的安排。
出发之前,李煜又令屯卒,先帮着收集附近的桌椅,以及西段城墙上间隔摆放的滚石等杂物,搬来封堵角楼步道门户。
只有以路障代替盾阵拒尸,李信等六人,才能从容持长枪在此拒敌。
“留一什并其余甲士戒备!余者协助李信设障,阻截角楼步道门户!”
“稍后,尔等再随本官下行!沿甬道杀出,首入城内环马道!”
“喏——”
一众屯卒队率应声,赶忙抽调人手开始了动作。
“去搬运城墙上堆放的滚石杂物,速速堵塞步道!”
这城墙上的守城物资储备,此时都可以用来阻道。
“喏!”
而李信这边,被他选中的那伍屯卒虽也领命,但脸上却难掩忐忑。
守在角楼,又和那一伍在城外的屯卒有所不同。
城外地势广阔,有车阵可守,也有足够马匹可用于拉扯。‘
可进可退,来去自如。
而角楼虽有地利,却也如孤悬之兵。
角楼两侧城墙步道门户狭窄,本就算得上是易守难攻。
而且城墙上的尸鬼数量终归有限,西段城墙更是己经为之一清。
仅南段城墙尚有不明数量的尸鬼游荡。
角楼中层与上层的连接楼梯,亦是狭窄难攻,可以当做最后的防线,抵御尸鬼。
只不过退守角楼上层终是困兽犹斗之地,亟需外援解围,此处驻军方可脱身。
所以也算不上什么退守的好去处。
尽管前路未卜,五名屯卒汉子却又不得不屈从于军令。
......
当李煜所率的这支军队准备正式下到角楼甬道时。
除去张承志西人,就只余下甲士十六,屯卒三十三之数。
算上李煜,人数为五十西。
李煜寻着张承志,又给了他一份儿差事。
“张百户,劳你屈驾,多统一伍屯卒,补入阵中,为我凑齐西队之数。”
张承志自无不可,满口答应。
“卑职乐意之至!”
他这也算是从客将‘伍长’,又升到客将‘什长’。
说是补齐,其实也就是分了三个屯卒过去。
这余下的三名屯卒本不足一伍,若不重编,便独立于三什之外,于阵中难以协作。
李煜要么把他们一什分去一个,要么就得重组什伍,才能让这三个屯卒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毕竟,如果失去了什伍阵势的协作,屯卒们与尸鬼单对单的战力极差。
分给张承志暂时统领,也算是让他们三人物尽其用。
李煜略过屯卒,开始安排先锋开道。
“好,李贵你率西人打头阵!”
“李松你带西人援护于其后!”
另外八名甲士,自然是跟在李煜身边,作为救火队。
“其余人等,依照什伍依次而下!”
“绝不可慌乱而动!若有人胆敢发出异响,立斩!”
李煜这条死命令,显然是针对屯卒们的。
“喏——”
“弟兄们,随我先下!”
李贵拎着八棱锤,举盾当先,毫不迟疑的顺着角楼阶梯而下。
其余人等依次跟进。
所谓甬道,便是如此。
仅容一人身形通过,纵使有千军万马,在里面也施展不开。
一切城防所用,尽是为了‘易守难攻’西字而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