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站在衣帽间的中央,脚下踩着柔软的长绒地毯,西周是整面墙的落地镜。
她曾经是沈家最娇贵的洋娃娃——卧室被粉色的草莓熊填满,衣橱里挂着的全是可爱甜美的蕾丝裙,就连蝴蝶发卡都是来自巴黎拍卖会上古董。陆瑾寒为了骗她,更是变本加厉,光是限量版的玩偶就塞满了她一整间收藏室。
可现在,那些粉色的梦全碎了。
厉川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脱啊!”他淡淡道。“不脱了从前的,怎么换上新的?”
沈棠的手指微微发抖,捏住身上最后一件粉色内衣的肩带。这是她被带来厉公馆时唯一留下的属于从前的东西,柔软的丝绸上还绣着她名字的缩写——ST,沈棠。
她深吸一口气,扯下肩带。
内衣滑落在地,像一片凋零的花瓣。
镜子里,她苍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这些天烙下的淤痕,锁骨处有一道清晰的齿印,是厉川的杰作。她不敢低头看自己,只能死死盯着镜中的男人——他依旧面无表情,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像盯住猎物的掠食者,一瞬不瞬。
“穿这件。”
厉川命令道。 管家递来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
沈棠机械地穿上,手指笨拙地系着背后的绑带。裙子的剪裁极其修身,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
“转一圈。”
厉川一声令下,沈棠顺从却僵硬地转身,裙摆扫过地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厉川眯了眯眼,摇头。
“换。”
指令发出,沈棠又穿上一件酒红色的深V礼服,那剪裁让胸口几乎半露,她下意识抬手遮挡,却被厉川冷冷打断—— “手放下。”
沈棠微不可闻地轻轻嗯一声,咬紧牙关,缓缓放下手臂。
镜中的自己陌生得可怕——不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的沈家大小姐,而是一个……玩物。
但,讨好厉川,是她自己选的路,披荆斩棘也要走下去。
一件又一件,她像个没有灵魂的衣架,任由厉川审视。
首到最后,管家递来一条黑金色的鸡尾酒裙—— 极简的剪裁,凌厉的线条,裙身上暗纹绣着荆棘花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沈棠穿上它时,呼吸微微一滞。
这衣服像为她量身定做,贴合她的腰线,勾勒出她从未展露过的锋利感。黑金的配色衬得她肌肤如雪,而裙摆的开衩处,隐约露出修长的腿——不再娇弱,反而带着某种隐忍的力量。
沈棠缓缓抬头,看向厉川。
男人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就这件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手指轻轻抚过她肩头的布料,像是在确认它的触感。
“沈家乖乖女……锦城洋娃娃……”他低笑一声,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披上战甲,还真像那么回事……喜欢吗?”
沈棠没应声,只是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乖乖女,洋娃娃,己经死在了自己的新婚之夜。眼前,黑金裙装勾勒出的陌生轮廓让她呼吸都乱了。
厉川的掌心滑到她脸颊旁,带着灼人的温度。她不受控制地轻轻偏头,像只试探的猫,用微烫的肌肤蹭过他粗糙的指腹。
这个下意识的亲昵动作让两人都怔住了。
厉川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修长的手指转而勾起一双猩红底的高跟鞋。鞋跟细如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穿上。”
沈棠接过时,指尖不受控地颤了颤。
这双鞋美得锋利,就像他带给她的每个感觉都带着倒刺。当她踩进去时,尖锐的疼痛立刻从脚底窜上脊椎——这哪里是鞋,分明是刑具。她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铁锈味。
镜中倒映出沈棠绷紧的小腿线条和厉川满意的目光。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他给的从来不是馈赠,而是一场又一场的驯服和试炼。
厉川满意地看看自己的“作品”,转身走向门口,黑色西装外套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跟上。”
沈棠迈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般艰难决绝。
一道黑金色的影子,沉默而危险,寸步不离地跟在东区教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