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推动的步伐

“为什么是阿尔弗雷德?”劳拉微微皱眉,打破了沉默,“他是副会长,伯爵的亲信,虽说对伯爵独断的统治不满,但这样的角色,风险未免太大。”

斯雷顿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自信,“正因为他是副会长,才是我们最合适的突破口。阿尔弗雷德在商会内拥有的地位和权力,能为我们撬动出伯爵的真正弱点。你知道的,他掌握着许多我们不易探知的隐秘事务,这些都是改变现状的关键。”

劳拉点了点头,依旧有些犹豫,“可就算他有影响力,阿尔弗雷德一向冷静务实,不会轻易参与这些风险极高的变革。我们如何保证他会站到我们这边?”

“因为他有野心,”斯雷顿轻声说道,仿佛这是他预见己久的事,“阿尔弗雷德的冷静确实让他难以说服,但也是他的野心让他对现状不满。伯爵对权力的掌控让阿尔弗雷德的地位始终被压制,他无法真正施展自己的抱负。我敢断言,他内心渴望更大的权力,而不是一辈子做个被利用的副手。”

劳拉注视着斯雷顿,嘴角微微上扬,“所以,你认为我们可以借此刺激他的野心?”

“正是如此,”斯雷顿点头,“如果他能看到一个更高的位置,能有真正的决策权,而不是被当作伯爵的工具……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劳拉轻轻敲了敲桌面,思索片刻,“阿尔弗雷德确实拥有长远的眼光。和那些急功近利的人不同,他做事总是冷静、谨慎,并且善于评估风险。我猜,他不会立刻投入我们的计划,但如果他看到伯爵逐渐失势,便很可能加入我们的阵营。”

斯雷顿露出赞许的微笑,“正是这样。我们无需让他立刻站队,反倒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与决心。只要让他看到未来的可能性,他必然会愿意尝试。我会让他明白,商会的未来并不是伯爵一人的游戏,而是属于那些有胆识、能够做出果断决策的人。”

“而且……”斯雷顿顿了顿,眼神闪烁着一丝锋芒,“阿尔弗雷德并非对伯爵绝对忠诚。伯爵的专制管理己让不少高层不满,阿尔弗雷德也是其中之一。他与伯爵表面上相安无事,但心里早己对伯爵的做法心存疑虑。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进一步打动他。”

劳拉微微点头,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你真是想得周到。那么,打算如何说服他?难道只是靠利益和权力的诱惑?”

“我会给他展示我们的真正筹码,”斯雷顿低声说道,缓缓靠近劳拉,“阿尔弗雷德不会轻易冒险,除非他看到我们背后有足够的支持与影响力。我会向他展示那些同样不满伯爵的高层名单,让他意识到,商会的变革并非只有他一人渴望。”

劳拉忍不住笑了,“看来,你己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说辞,只等着这位副会长自己踏入这张网中。”

“的确如此,”斯雷顿自信地一笑,“他会意识到,继续效忠伯爵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反倒不如成为改变的推动者。我们会给他足够的理由,足以让他相信,追随我们,才是通往真正权力的唯一道路。”

劳拉为了让这场聚会不引人注目,花了极大的心思。她将聚会地点选在城郊的一处庄园,这里常年被一片茂密的林地包围,是贵族偶尔用来度假的地方,平日少有人迹。为避人耳目,她亲自安排手下打点庄园的仆人,确保他们忠诚可靠,又特别选择了一个风雨夜,既掩盖了往来的行踪,又能在夜幕中更加隐蔽。

聚会当天,劳拉早早地接待了阿尔弗雷德和其他几位高层。这些人身份显赫,表面上无懈可击,然而每个人都带着微妙的紧张感,似乎暗藏着各自的心思。劳拉一一与他们寒暄,用轻松的话题化解了初见的生疏感,逐渐让他们放松下来。她没有急着谈及正事,而是让大家在闲聊中相互熟悉,借此增加彼此的信任感。

为了给斯雷顿留出“最后登场”的时间,劳拉适时提起了伯爵的近况和商会内近期的动向。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话语中透露出对伯爵决策的细微不满。几位高层听着,表情逐渐凝重,显然在心中思索着她话中潜在的深意。她看准了阿尔弗雷德的微表情,特意将话锋转向了商会的未来。阿尔弗雷德向来性格谨慎,但劳拉知道,他的心中早己有了野心,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斯雷顿此时才缓缓走入大厅。他的晚到并非偶然,而是精心设计的一部分:他需要制造一种出场的震撼感,让这些潜在盟友在初步的交谈后产生某种期待,然后由他登场,将话题引向深处。

见到斯雷顿进场,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早就听闻斯雷顿的手腕和野心,但今天这样的场合让他清楚意识到,斯雷顿的目的远非简单的权力斗争。阿尔弗雷德心中暗自盘算:站在伯爵这边意味着安稳,但被压制的现状令他不满;若选择站到斯雷顿一边,或许有机会得到更大的权力,甚至成为商会的核心之一——但这也是巨大的风险。

斯雷顿带着温和的微笑走向阿尔弗雷德,语气亲切但不失分寸地道出他的观察:“阿尔弗雷德副会长,我始终相信,你这样的人才不该被限制在伯爵的影子下。伯爵将商会视为私有财产,而商会的未来本应属于那些真正为它付出的人。”

阿尔弗雷德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地望向那封斯雷顿递来的信函。上面的几枚印章每一枚都赫然属于商会的核心成员,显示出斯雷顿背后的支持之广。阿尔弗雷德知道,这封信是斯雷顿手中的一张底牌,证明他在商会中己有了一定势力。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他眼神冷静地开口:“斯雷顿先生,这份信确实令人心动,但倘若我们站到你这边,未来若失败,你是否有足够的准备应对伯爵的反击?”

斯雷顿沉稳地对视着阿尔弗雷德,语气坚定且带有些许挑衅,“阿尔弗雷德,像你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畏首畏尾。选择继续追随伯爵意味着一生的平庸,但与我合作,则可能为商会带来真正的变革。而你,将不再是副会长,而是商会未来的领导者之一。”

阿尔弗雷德静默片刻,目光在劳拉和斯雷顿之间来回扫视,权衡着利弊。他不清楚斯雷顿到底有多大的筹码,但劳拉的加入无疑让局势更为复杂。劳拉曾是伯爵的得力干将,现在却站在斯雷顿一边,说明斯雷顿的承诺足够有分量。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己有些动摇,面上却依旧冷静地道:“好,斯雷顿先生,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但我必须提醒你,背叛伯爵的代价极高,我不会轻易全盘信任你。”

斯雷顿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你所需要的,我会一点一点地证明给你看。我们的联盟是基于共同利益,而非盲从。今晚之后,你会发现,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他随即环视其他几位高层,沉稳地继续道,“各位,伯爵的时代即将落幕,而你们的时代即将到来。”

在斯雷顿的鼓动下,这场聚会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几位高层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甚至带上了一丝隐秘的期待,似乎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斯雷顿深知,此时联盟尚未牢固,需步步为营才能真正掌控大局。接下来,他将依托劳拉的网络,进一步拉拢盟友、瓦解伯爵的势力,逐步推动他精心策划的变革。

聚会结束后,斯雷顿带着劳拉离开了庄园,夜色将两人笼罩其中。劳拉轻声道:“阿尔弗雷德的支持是一个开端,但他的疑虑并不会因此消失。你知道,他不可能彻底相信我们,至少在眼前的局势下。”她语气冷静,眼中透出一丝谨慎。

“我当然明白,”斯雷顿低声答道,语调中透出一股自信,“阿尔弗雷德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他更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攀上巅峰的机会。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逐步削弱伯爵的力量,让他看到伯爵逐渐孤立无援的局面。那时,他自然会彻底投入到我们这边。”

劳拉微微点头,似乎对他的安排深感认可。片刻后,她继续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你知道,伯爵并非易与之人,一旦他察觉到你的意图,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反击。”

斯雷顿沉吟片刻,眼神逐渐坚定,“伯爵的力量来自于他对资源的控制,以及对各个分支的统治。如果我们能在其中一环找到突破口,将会撼动他的根基。”

“你是指……财务部门?”劳拉敏锐地捕捉到了斯雷顿的意图,“伯爵对资金的掌控极为严格,许多交易都要经过他的核准。若能找到他手中的资金链漏洞,我们的确可以扰乱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