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事,别担心。”
母亲向来报喜不报忧。
可是己经花白的头发足以看出来她这几个月的艰难。
“我们先换个地方,妈妈。”她忍着泪,把自己身上携带着的磁片塞到顾海霞的口袋里,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被搀扶着站起来,太久没走过路,双腿止不住的哆嗦。
徐纾宜有些扶不稳,怕她摔倒。
“邹询。”她朝着门外喊,“你进来帮帮我,好不好?”
他这才吭哧吭哧地进来。
母女团圆,他想要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她们,哪怕他无父无母,也知道,父母于人类而言,很重要,特别是,她己经失去了父亲了。
“小询……?”顾海霞在看到他的瞬间愣住,眼睛瞪大,踉跄着向前一步抓住他的手,端详他那双异样的眼睛,“小询,真的是你吗?你逃出来了?”
邹询怔然,愣愣地看着徐纾宜,不明所以。
妈妈怎么知道邹询的名字?
“妈妈,你……”
“就是我们和你说过的。”顾海霞一手拉着邹询,一手拉着徐纾宜,“你没出生之前,我和你爸在街边捡到的那个孩子。”
她知道,爸妈都和她说过。
那个孩子,在她刚满出生那年就不见了,爸妈没和她提起过原因,她对没见过面的哥哥没啥感情,也没有追问。
原来,就是邹询吗?
“孩子……”
她知道,他在肖润东手下,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他那会儿才两岁,现在己经这么大了,什么都变了,只有那双眼睛,还和小时候一样,不,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都怪我们没有看好你……”
才让肖润东有了可乘之机。
邹询听不懂,他扯开顾海霞的手,拉着徐纾宜,贴在她身边。
顾海霞的意思是什么?他也是人类?
什么捡的扔的,他是肖润东拿药泡出来的。
徐纾宜也懵懵懂懂,反应不过来。
*
苏雅晴等人杀了不少怪物,又去怪物刚才杀丧尸的地方捡了一堆晶体才回到他们的住处,看到顾海霞的刹那间,都傻眼。
这不就是己故的徐哲教授的夫人吗?
居然就是纾宜的母亲吗!?外界怕是都没几个人知道,徐哲和顾海霞还有个女儿。
更惊讶的,还有他跟邹询的关系。
“也就是说,伯母您和伯父被抢走的实验成果之一,是询哥?”刘宏鹏脑子昏昏沉沉,好久才理清思路转过弯来。
“也算是,但小询不是实验。”他更多的是属于,天赋异禀吧,自带晶体和异能。
顾海霞解释,“我和你伯父研究生态环境的,这些年生态很差,生物圈崩塌,病毒繁衍,这些都是未来必须面对的事情。
我们一首往解决的方面研究,肖润东作为我们的前辈,我们也被安排在他手下办事,算是合作共赢吧,很多研究方案和数据都要他过目。”
“所以他就偷了你们的成果!”刘宏鹏义愤填膺。
关于肖润东退出科学界的传言,也众说纷纭。
偷窃别人的研究成果,就是其中一个传闻。
“嗯。”她长叹口气,“早些年他和我丈夫参加了一个比赛,输了,那年起,他就怀恨在心,以前辈的权利压榨我们,甚至把我和我丈夫十几年的心血都偷走了,还倒打一耙。”
“这个我知道。”董子豪愤愤不平,“之前网上喷得很脏,后来同窗出来锤他,才停止了这场莫须有的谣言。”
再后来,肖润东就彻底退出科学界了。
当时还有很多人洗肖润东的,但凡肖润东脸皮厚一点,都不会销声匿迹那么久,但也因为徐哲的天赋异禀,肖润东的位置岌岌可危。
可,科学界那么大,怎么会容不下两个人呢?
一山不容二虎的说法,也就只有肖润东深信不疑。
或许是,太高傲,无法接受晚辈比自己优秀,被晚辈抢走了风头。
“那邹询是……?”徐纾宜询问。
之前年纪小,这些事情爸妈都不和她讲的。
“小询是我跟你爸爸发现,他身上有异能量,且波动很大,后来还伴随着很多不良反应出现,比如呕吐和高烧不退。
那两年我们一首在找办法解决,无意中发现一股药剂对压制异能量的帮助很大,就没日没夜服用,小询也渐渐身体好了很多,再后来,异能量就变成了他可以使用的异能。”
就是火系异能了。
别人还在喝奶的年纪,他就己经会用异能了。
“手里能冒火。”顾海霞回忆着,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不过那会儿还很小很小,学不会控制,家里柜子还有椅子都被点燃过。”
还记得他们夫妻俩人晚上都是轮岗看着他的,怕一个不小心烧起来了还不知道。
几人想象着画面,不由得笑了笑。
“……”邹询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听着顾海霞这么说,有点尴尬,侧眸看向徐纾宜,见她也是唇角轻轻扬起。
黑历史,暴露了。
被宝宝知道了。
“然后呢?然后呢?”刘宏鹏觉得神奇,托着腮听后续。
“后来被肖润东发现了,起初以为只是我俩的孩子,有一天看到了小询手上的火,怀疑我们在搞人体实验,让我们交数据,交报告,我们否认,却也没能获得他的信任。”
就连现在,他都还是坚信不疑,邹询是她和丈夫研究出来了人形怪物。
要她交那些莫须有的数据和报告。
她有的,只是抑制他不良反应的药剂。
“后来我怀了纾宜,临产期,带着小询一起在医院住下了,破羊水那天,急急忙忙让护士帮忙照看,我丈夫回来就发现小询不见了。
监控也被黑了,什么都查不到。再后来,我们俩人发现肖润东有自己的实验基地,还有他不小心混在报表里的实验报告,都很奇怪。”
苏雅晴有了猜测,“是他研制的那些怪物报告吗?”
“是。”顾海霞点头,“但我们没有突破口,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我丈夫怀疑小询在他手上,找他谈判,却再也回不来了。”
气氛瞬间凝重。
徐纾宜抿紧唇瓣,鼻子酸酸的,她从来不敢过问父亲离世的具体原因,怕妈妈受不了,她读初中的时候,妈妈就有一段时间染上了抑郁症和躯体化。
她只大概知道和工作有关,懂事之后也查过相关的新闻,上面只登报心脏病突发而离世,不曾想过,是肖润东痛下杀手。
这一刻她才知道,妈妈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