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终现,古镇新生

剑锋刺入黑洞的瞬间,马灵犀感觉全身血液都要被抽离,那股吸力如同一头无形的猛兽,要将她的生命生生拽出。

眼前,那些即将被吞噬的阵法碎片突然停滞在空中,嫁衣鬼魂破碎的躯体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带,每块皮肉都保持着炸裂瞬间的狰狞状态,扭曲的肌肉、外翻的伤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陆沉的鲜血在雪地上蔓延成完整的敕令,暗红纹路突然迸发金光,那金光刺得马灵犀眼睛生疼,光芒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马灵犀手腕传来灼烧般的痛感,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烙下,判官剑浮现的罪状文字脱离剑身,与金光敕令组合成浮空的锁链。锁链穿透黑洞时发出的声响,像千百把钥匙同时打开生锈的铜锁,那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震得马灵犀耳膜生疼。

"退后三丈!"

陆沉的吼声裹着血沫,那声音如同炸雷在马灵犀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得出现残影,脖颈浮现出青黑色的符咒纹路,那些纹路如同蠕动的小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马灵犀拖着伤腿翻滚到断墙后,每一次动作都扯得伤口生疼,她看到那些锁链突然绷首,黑洞表面泛起涟漪般的褶皱,仿佛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

嫁衣鬼魂的残躯突然发出瓷器碎裂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

黑洞开始逆向旋转,无数灰白手臂从深处伸出来撕扯鬼魂,那些手臂上全都有与鬼魂腹部相同的诅咒图腾,图腾闪烁着幽绿色的光,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马灵犀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食婴鬼事件残留的阴气在判官笔里疯狂震颤,她能感觉到那股阴气透过判官笔,冰冷的触感传遍全身。

神秘女子的轻笑混在阴风里飘来,那笑声如同鬼魅的低吟,让马灵犀的脊背一阵发凉。她撑着油纸伞站在祠堂飞檐上,伞面绘着的白泽神兽正用金线眼睛盯着战场,金线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该还债了。"

她抛出一枚青铜铃铛,铃身雕刻的饕餮纹在月光下张开巨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陆沉突然改变结印手势,敕令金光化作三丈长的陌刀,那陌刀散发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邪恶。

刀锋斩碎青铜铃铛的瞬间,嫁衣鬼魂腹部的诅咒图腾突然脱离躯体,变成蠕动的黑影想要遁入地底,那黑影如同活物一般,扭曲着、挣扎着。

马灵犀条件反射地甩出判官笔,笔尖残留的丧门钉毒血精准刺中黑影,那毒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原来这就是阵眼。"

神秘女子飘然落地,绣着并蒂莲的鞋尖点在黑影挣扎的位置,

"三年前镇民拆了义庄建民宿,惊动了埋骨井里的百年怨气。有人收集这些怨气,将夭折婴孩的魂魄与怨气融合,用特殊的阵法和符咒滋养,慢慢炼制成鬼蛊,其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强大的邪力,妄图掌控生死轮回。"

她手腕翻转露出内侧的守宫砂,那点朱红突然化作流火坠入地缝。

整条青石板街突然浮现血色脉络,马灵犀这才发现那些石板缝隙组成了巨大的镇魂符,血色脉络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醒目。

陆沉咳着血按住她肩膀:"别碰地面。"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反常,马灵犀瞥见他后颈浮现的符咒己经蔓延到耳后。这符咒是他与地府的契约印记,与地府令牌背面的酆都山浮雕有着神秘的联系,每当他动用强大的地府之力,符咒就会浮现并蔓延,而这力量的代价便是他的生命力。

神秘女子突然用伞尖挑起嫁衣鬼魂残存的面皮,

"认得她吗?"

面皮下露出的第二张脸让马灵犀呼吸停滞——正是医院里那个抱着死婴跳楼的护士。腐烂的嘴角诡异地扬起,露出食婴鬼特有的锯齿状牙床。

"有人在收集怨气炼鬼蛊。"陆沉的陌刀插进地缝,刀身映出地底密密麻麻的陶瓮,每个瓮口都探出半截婴儿骸骨,"七天后的中元节......"

神秘女子突然用伞面遮住陆沉后半句话,伞骨里弹出的符纸封住他嘴唇。

"天机不可泄。"她转头看向马灵犀时,左眼突然变成没有瞳孔的惨白色,"小姑娘,想救人就去找镇东头那棵雷击槐——记得带够买路钱。"

地缝里的陶瓮突然集体炸裂,腥臭的黑水喷涌而出,那股恶臭如同腐烂的尸体散发的味道,让马灵犀差点呕吐。

马灵犀被陆沉拽着后退时,瞥见神秘女子的绣花鞋踩过黑水竟不染分毫。更令她心惊的是,那些飞溅的水珠在月光下显现出细小的人脸,每张脸的五官都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石板路上的血色脉络在晨曦中褪成青灰色,最后一缕黑烟消散在雷击槐焦黑的枝桠间。

马灵犀攥着三枚染血的五帝钱从树洞钻出来,发现整棵槐树的年轮竟逆时针旋转了半寸。

陆沉用令牌压住树根处蠕动的树瘤,那些婴儿骸骨化成的黑水正顺着年轮纹路渗入地底。

"成了。"

陆沉抹掉嘴角血渍,指腹擦过马灵犀手背时停顿了一瞬。他后颈的符咒纹路褪到锁骨位置,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青。

古镇突然响起第一声鸡鸣,那清脆的鸡鸣声在宁静的早晨格外悦耳。

笼罩镇子三年的雾气应声而散,露出黛瓦上积了多年的青苔,青苔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翠绿的光芒。抱着婴孩的妇人最先冲出家门,她怀里那个生来就闭着眼的孩子突然发出响亮的啼哭,那哭声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马灵犀看见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从各家各户的房梁飘出,那些被阵法困住的生魂终于回归本体。

"当家的手指动了!"药铺老板的哭喊刺破晨雾。紧接着是瓷器摔碎的脆响,茶楼二楼传来老人浑浊的咳嗽声,整条街突然活了过来。居民们涌向祠堂时,马灵犀正用判官笔勾销生死簿上最后一道血债。笔尖扫过"食婴鬼"三个字的瞬间,青铜铃铛的碎片在树根处化为齑粉。

陆沉突然抓住她执笔的手腕。他掌心残留的敕令余温烫得人心慌,指节还沾着昨夜的血痂。

"你该看看这个。"他从树洞摸出块褪色的红盖头,金线绣的并蒂莲与神秘女子鞋面的纹样如出一辙。

欢呼声逼近祠堂时,马灵犀被挤到香案角落。陆沉用身体替她挡住人群,后背紧贴着她发抖的肩膀。混着艾草味的晨风掀起他染血的衣领,露出那段尚未消退的符咒纹路。马灵犀突然发现那些纹路拼成的图案,竟是地府令牌背面的酆都山浮雕。

"闭眼。"

陆沉的声音混在鼎沸人声里,呼吸扫过她耳尖。他沾着血的手指在她眉心画符时,马灵犀看见无数金色丝线从镇民天灵盖升起,那些被吞噬的阳气正丝丝缕缕回归本体。八十岁的老裁缝突然扔掉拐杖,指着祠堂匾额上新结的蛛网又哭又笑。镇长抬来的谢礼堆满整个天井,装在漆盒里的雷击木却突然开始冒烟。

马灵犀掀开盒盖时,藏在雷击木年轮里的半张黄符自燃成灰——正是三年前被撕毁的镇魂符残片。陆沉用令牌挑起灰烬,那些灰竟在空中拼出个残缺的八卦图形。

"该走了。"

陆沉突然扣住她查看手机的手。屏幕亮起的瞬间,马灵犀看见日历显示距离中元节还有六天二十三小时。原本放松下来的心情,瞬间被紧张和不安所取代,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也冒出了冷汗。她收藏的校园论坛页面突然自动刷新,一条标红帖子凭空出现在首页:《医学院解剖室惊现午夜血手印》。

欢呼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转向东方跪拜,那个位置正对着雷击槐焦黑的树冠。

马灵犀顺着众人视线望去,看见神秘女子昨夜站过的飞檐上,两只乌鸦正在啄食残留的丧门钉碎屑。其中一只突然歪头看她,猩红瞳孔里映出她脖颈处不知何时出现的朱砂小痣。

陆沉的手帕按上她渗血的伤腿时,马玉犀才发现自己把下唇咬破了。血腥味混着他袖口的沉香味冲进鼻腔,那些在生死簿上见过千百次的死状突然走马灯般闪过。她抓住陆沉正在结止血印的手,摸到他腕间跳动的脉搏竟与自己完全同频。

人群外突然传来快递员的喊叫。撕开的文件袋里飘出张学生证,沾着福尔马林味的求救信背面印着医学院徽章。马灵犀捡起信封时,一枚青铜铃铛碎片从夹层滑落——与昨夜神秘女子掷出的那枚完全相同。

返程大巴启动时,镇长塞来的锦囊突然裂开线脚。混在糯米里的犀角粉簌簌落地,竟在车厢地板上拼出个箭头指向东南方。陆沉用令牌压住蠢蠢欲动的犀角粉,抬头时与后视镜里司机猩红的眼睛对个正着。那双眼在看见令牌的瞬间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异状只是晨光造成的错觉。

马灵犀把头靠在车窗上假寐。玻璃倒影里,陆沉的手正悬在她散落的发梢上方,指尖凝着段欲落未落的金光。当他的手指最终穿过发丝触到耳垂时,那点金光悄无声息地渗入昨夜被阴气刺破的伤口。

校园围墙出现在公路尽头时,雷击槐的焦香突然在车厢里弥漫。

马灵犀睁眼看见陆沉掌心的酆都山纹路完全消退,而他锁骨处新出现的朱砂痣,正与自己脖颈那粒形成微妙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