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被燃尽的银月花园
察觉到后花园方向猝不及防的魔法元素爆裂的时候，陪同费奇等人训练的文东·海姆，当即停下了手中的一切。
在看到烈焰裹挟密林的情景之时，费奇等人也随着文东前辈的身后，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维斯特洛的领域魔法之中。
然而不等文东·海姆做出反击之时，爆裂的火系魔法元素己然恢复了平静。
维斯特洛只是当着文东·海姆的面，继续拍了拍尼斯的肩膀。
他蹲下身子，注视着尼斯眼底那抹不可置信的神色，露出了一抹笑意。
“既然你的长辈没有将你教好，那我便告诉你，尼斯·塔尔，拒绝信奉神明之人是会被神明厌弃的，神罚的威力可是能毁灭一切的。就像刚刚的那场焰火之狱一样。”
说完，维斯特洛今日拜访银月宫的目的便也达到了。
起身后的维斯特洛看着不做一丝动作的文东·海姆，笑着道：“文东·海姆，代我向盖文·纳拉问好。”
边说着，维斯特洛边转身离开。
他没有理会文东·海姆那阴沉得几乎要变黑的脸色，迈着从容的步伐，朝着银月宫的大门走去。
此时的文东·海姆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深知自己不是维斯特洛的对手。所以他只是看着维斯特洛头顶象征着神廷最高威严的神冠，不发一语。
可在看到尼斯那双好似受惊之后的眼神时，无言的怒火在文东·海姆的心头灼烧着他。
站在文东·海姆身后的费奇等人也是一脸的愤怒和不甘。
但他们和文东·海姆一样，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一双带着隐恨屈辱的眼，望向了维斯特洛的背影。
“尼斯殿下……”
待维斯特洛离去之后，贝琳达最先迈出了步子，走到了尼斯的身边。
庆幸的是，尼斯殿下的身上似乎并没有受伤。
但抬眼向西周望去之时，整个银月宫原本充满生机的密林花园，仅仅一夕之间便只剩下了被燃尽的焦土。
尼斯殿下为这片后花园倾尽的心力，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座花园之中的每一株幼苗，都是由殿下亲自培育照料的。
可维斯特洛突然的一道焰火之狱·领域魔法，却毫不留情面的毁掉了一切。
见尼斯没有回应自己，贝琳达轻轻扶住尼斯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担忧，道：“殿下，您没事吧？”
抬眼望向贝琳达，尼斯的眼底依旧是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不能理解维斯特洛的做法。
他毁掉了自己珍视的花园。
他毁掉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
为什么呢？
他的恶意从何而来的。
“贝琳达，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西下望去，尼斯向众人询问着答案。
尼斯至今都不能理解，这种复杂且莫名的恶意到底从何而来。
转生之前，作为基因编辑者，尼斯不能理解。
转生之后，做了八年的自然人，尼斯也还是不能理解。
然而听着尼斯殿下的质问，矗立在一旁的几人，只是额头紧锁。
往日尼斯殿下所展现的聪慧，总是让人忽视掉，尼斯殿下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刚过完生辰的八岁孩童。
人性之中裹挟的复杂恶意，就连文东·海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给尼斯进行解释。
维斯特洛是在警告，至于他的警告，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他那样的人是不会在乎的。
他不会在乎，尼斯有多喜爱自己付出无数心力的后花园，他只是想借此和尼斯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罢了。
长久的沉默之中，没有人给尼斯答案。
所以尼斯望向了维斯特洛离去的方向，开始了长久而沉默的思考。
面对这样的恶意，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那个人，未来会杀了自己吗？
我是不是该像上次一样，让他为自己的做法，付出代价呢？
向他索要赔偿吗？
什么样的赔偿足够弥补自己呢？
要杀了他吗？
…………
这些问题在尼斯的脑海中翻转。
考虑到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尼斯开始了全盘的推算。
这其中的复杂程序，隐约之间，让尼斯陷入了一丝焦虑的情绪。
要对抗这个世界的神明，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多的多。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将这个转生后的世界破坏殆尽，尼斯始终没有想到足够完美的解决方案。
而就在他忍不住心生焦躁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鹿鸣声在耳畔响起。
那是亚尔维斯送来的礼物，尼斯为它取名为“梭洛”。
温润的鹿鼻，轻蹭着尼斯的脑袋，此时的它似乎在代替自己原本的主人，安抚着尼斯此刻有些混乱的情绪。
似乎是感受到了梭洛的安抚，尼斯从刚刚越陷越深的情绪之中抽了出来。
他伸手轻抚了梭洛的皮毛，侧身这才对担心他的众人说道：“都烧没了，得收拾收拾才行……”
看着眼前的被烧的黢黑的一切，尼斯缓缓走向了依稀可见的，那些枯黑死去的枝干。
“我来帮你，尼斯殿下。”
“我也来……”
费奇和多米尼克自然没有让尼斯殿下一人收拾残局的意思。
于是在赛琪娜得到消息赶回银月宫时，后花园中被烧尽的一切，都叫她感到了愤怒和担忧。
当她看到自己的尼斯时，尼斯正在蹲在一块黢黑的焦土之上，试图用木系魔法拯救己然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植物根茎。
然而极高的温度毁掉了所有植物的生机。
尼斯挽回不了自己失去的研究样本，对此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到这副场景之中的尼斯，赛琪娜只觉得心被捏紧。
尼斯就像是突然遗失了家园的精灵一般，在一片荒芜之中无助又彷徨。
赛琪娜几步上前，跪在焦土上，给了尼斯一个紧紧的拥抱。
“尼斯，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被赛琪娜紧紧拥抱着，尼斯缓缓抬起头。
他看到了赛琪娜流出的眼泪。
那眼泪温热滚烫，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尼斯从来不会哭，所以这眼泪，好像是赛琪娜在为自己流下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