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捏着衣角，声音急切而不安：“那、那能治好吗？它还能好起来吗？”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翻看着刚刚记录的数据，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确认衰竭的程度。如果情况允许，或许可以用药物维持一段时间，但如果病情严重，可能需要考虑手术。”
“手术……”
芳姨喃喃重复了一遍，眼中满是慌乱：“它这么小，能承受得了吗？”
医生温和地说道：“宠物的手术和人的手术不同，我们会尽量控制风险，但因为它的年纪偏大，麻醉和手术后恢复期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芳姨的手缓缓地落在芒果的毛发上，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顶。
芒果没有什么力气回应，只是用的眼睛望着她，似乎能察觉到她的不安，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指。
这一小小的动作，让芳姨的眼眶瞬间泛红。
芳姨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如果……如果不做手术呢？”
医生顿了顿，低声道：“如果不做手术，我们可以用药物缓解症状，但这只是暂时的，可能会拖延几个月，甚至更短。最终，它还是会因为器官衰竭而……”
他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房间内一片沉默，只有医疗仪器运转时发出的轻微嗡鸣声。
芳姨手指轻轻抚摸着芒果的耳朵：“可是它一首都很有精神啊，前几天还在院子里跑……怎么会……”
洛河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叹。
养了那么久怎么说都有感情。
宠物就是伙伴。
就算是帕鲁待在一起久了你也不忍心让它干活。
洛河轻轻拍了拍芳姨的肩膀，声音低而稳：“芳姨，我们再做详细的检查吧，至少先确认情况，再决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芳姨抬起头，眼中泛着泪光，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医生，我们做进一步检查。”
医生点头，拿起手中的记录表，说道：“好的，我会安排血液检查和超声波检查，需要一点时间。”
洛河陪着芳姨走到外面的等待区，临近黄昏有些暗沉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走廊的地板上，显得有种落寞感。
芳姨的手仍然在微微颤抖，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小洛，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要不是你陪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洛河笑了笑，声音温和：“你别这么说，芒果也一首是您的家人，你一首很照顾我，我跟着一起过来是应该的。”
先前芳姨还烤鸡翅给他吃。
陪她来宠物医院也没什么。
接下来芳姨跟他丈夫打语音说明情况。
检查的时间还长，趁着这段时间，洛河拿出手机，打开虚拟伴侣APP。
芒果出现情况，他想找人聊聊宣泄下内心的情绪。
现在也不知道莉雅怎么样了。
洛河心里一叹。
对于芒果的情况，他无能为力。
如果自己是在魔法世界，能够使用魔法治疗好芒果就好了。
先前他去芳姨家芒果都会很热情地欢迎他，他是真不希望芒果出事。
——
回到洛河上次刚刚下线的时候。
随着代表着洛河的金色虚影消失，房间中恢复了平静。
莉雅站在原地，双手握紧法杖，红色的瞳孔倒映着刚才洛河消失的地方，眼神带着些许茫然。
她己经习惯了他的离去，但每次见他化作光影消失，心中还是会泛起一丝微妙的失落感。
莉雅缓缓垂下眼睫，像是想将这份情绪藏起来，可指尖微微收紧的力道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舍。
神明大人，走了。
“莉雅，你看起来……很失落？”
莉雅一怔，抬起头，才发现艾丽娜在一旁，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打量着她。
艾丽娜的肩头和腰侧还带着伤，虽然她一首强撑着，可脸色仍有些苍白。
“先前‘神明大人’不也离开了吗？”
莉雅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神明大人并不会一首陪在我身边，他只是偶尔会出现……这次我有感觉，他会离开好一段时间。”
说着莉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落寞。
“这次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艾丽娜愣了愣，神色微妙地变了变。
——这的确像是神明的行为。
高高在上的存在，不受世俗拘束，时而降临，时而消失，无法预测他们何时会回应祈祷，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在注视着世间的一切。
艾丽娜微微皱眉，忍不住问道：“所以……你并不知道神明大人什么时候会来？”
莉雅轻轻摇了摇头，银发微微晃动，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嗯。”
但下一刻，银发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亮了一点，嘴角也悄然勾起了一丝弧度：“不过，神明大人说了，只要我努力学习魔法，他就会多来陪陪我。”
莉雅声音轻柔而坚定，像是在重复一个珍贵的承诺。
艾丽娜看着她的神情，忽然有些怔然。
她本以为莉雅对“神明大人”的依赖只是单纯的信仰，或者单纯的期待。
可现在，她从莉雅的表情中看到了某种更深的情感。
渴望、憧憬、期待……甚至是努力想要追逐某个身影的执着。
可是，如果是神明大人的话……就算再怎么追逐也追不上吧。
艾丽娜心中忽然有些复杂。
她本想说些什么，可望着莉雅那红色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坚定光芒，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是吗。”
艾丽娜移开视线，语气一转：“神明大人不是下了任务给我们？”
莉雅一愣，回忆起洛河临走前的叮嘱——“这里需要清理杂草、修整地面，甚至可以尝试种植一些魔法植物，让环境更加宜居。”
那是神明大人交给她的任务——即使他暂时不在这里，她也希望能努力完成。
莉雅原本微微低落的情绪，顿时被燃起的斗志取代，她握紧手中的法杖：“嗯，也是，神明大人让我们弄好周围的环境！”
艾丽娜看着莉雅重新打起精神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看莉雅的样子就跟个孩子一样。
艾丽娜根本无法想不到莉雅会因为什么去毁灭这个世界。
果然大预言家所说的魔女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