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嗯,没什么题目

唐安上前一步,手中黑布展开:“虽说您与我二叔相识,但规矩不能破。”古大笑着应道:“这理我自然明白。”言罢接过黑布,利落地蒙住双眼。其余喽啰见状,也快步上前,将随行众人的眼睛一一蒙上。

蒙眼完毕,唐安翻身跨上一头健硕的黄牛——在这崎岖山路上,牛比马更稳当。他手握九齿钉耙,稳稳坐在牛背上,冲着喽啰们一甩头。两侧喽啰立刻散开,手持兵刃在前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陈家寨行进。

陈家寨主厅内,陈多斜倚虎皮大椅,膝头摊着本卷边泛黄的古籍。那书因年深日久,封皮早不知去向,可他仍看得入神,一旁的陈少晃着脑袋,铜铃般的眼睛半眯着,将酒葫芦往嘴边一灌,扯开嗓子就嚎:“美味小野鸡,美味真美味!红烧清蒸都极好,美味美味真美味!”

厅中喽啰们轰然大笑,举着酒碗拼命鼓掌,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喊:“好诗!寨主这文采,分明是诗仙转世!”陈少听了越发得意,抬脚踢翻脚边酒坛,酒水混着碎瓷在青砖上漫开,映得他额间鬼眼胎记愈发猩红。

正待陈少晃着酒葫芦,摇头晃脑要再吟新作时,一名喽啰跌跌撞撞冲进厅内,扯着嗓子喊道:“二位寨主!三寨主回来了,还带回西个人,为首那个好像跟二寨主您相熟!”

“与我相熟?他姓甚名谁呀?”陈少放下酒葫芦说道。

“好像叫古大。”

“古大?!”陈少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满桌酒碗叮当作响,“竟然是这小子!”

陈多指尖仍着书页,头也不抬地淡淡开口:“你当真认识?”

“岂止认识!”陈少抓起酒葫芦猛灌一口。“都是赌坊常客,虽说外头传他名声狼藉,可我瞧着倒像条汉子——愿赌服输,从不赖账。”

陈多终于抬眼,烛火在他眼底投下冷冽的光:“莫不是打不过你,才假意痛快?”

“这……”陈少挠了挠头,粗声笑道,“或许有这缘故。不过他输过的局可不止一两回,再说白狼城哪家赌坊不是县令的私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怕不等我动手,就被官府的人扒了皮!”

话音落下,兄弟俩对视一眼,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陈多合上书卷,嗤笑道:“那县令嘴上喊着清正廉明,实则把城里灰黑生意全攥在手里。

你天天往赌坊、风月场钻,他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不定……”陈少晃着酒葫芦,眯起眼打了个酒嗝,“他还盼着我多输几两银子,好填他的窟窿!”

笑声戛然而止,陈多将书轻轻搁在桌上,指节叩了叩桌面:“你觉得他能信?”

“当然!”陈少一拍胸脯,酒葫芦在腰间晃出闷响,“首肠子,愿赌服输,而且还非常讲义气。”

“义气”?陈多冷笑道:“我可不信他能有什么义气,无缘无故来咱们这,八成是捅娄子了”

“捅篓子?!”陈少猛地站起,酒葫芦“咚”地撞在桌角,“那、那我岂不是去不成赌坊和……”

“去不了就不去!”陈多站起身来,走到陈少跟前,铁钳般的手扣住陈少肩膀。

烛火下,他盯着弟弟眼下青黑的眼袋、泛紫的眼圈,语气冷得像淬了冰,“瞧瞧你这副德行!我不过离山接唐安侄儿几日,你就把自己折腾成痨病鬼?再这么下去,迟早死在赌坊酒坛子里!”

陈少缩了缩脖子:“大哥,不至于吧……”

“不至于?!”陈多甩袖抓起桌上三本书籍,“《道德经》《涅槃经》《论语》,每本抄十遍!敢偷懒,再加《孟子》和《史记》!”见陈少苦着脸要开口,他暴喝一声:“去叫人!”

角落里的喽啰麻溜应了声“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二当家被罚抄书早不是新鲜事,可每次抄完照样我行我素,也不知这次能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