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音的眼底杀意肆虐,他看不透的人,就应当早日除掉。
没有人喜欢将隐患埋在脚下。
怎么办?
怎么杀掉她呢?
不着痕迹的杀掉一个凡女,还不能让明尘察觉。
应该...
“姐姐,你人真好。”
思绪戛然而止,少女连同纷飞的衣角和身上的香味同时撞入他的怀中。
清脆的声音似他后山散养的翠鸟,毫无防备缭绕心尖。
“你!”
花灵音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个字,死死抱着他腰的少女仰头:“姐姐,你好香啊。”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潋滟着纯春色,似乎对他的恶意无知无觉。
到底是谁香?
那股山间果子的甜味在他鼻尖萦绕,极具侵略性的沾染他身边的每一寸。
“放手!”
花灵音恼羞成怒。
他觉得这少女实在言语无状,惹人讨厌。
烦死了。
阿尘哥哥瞎了眼,怎么会喜欢这样聒噪的少女。
结果他话音落下,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那双清澈的眼睛便漫上水雾,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似裹挟着清晨花草的芬芳。
“师娘,你讨厌我吗?”
“对不起师娘......”
少女紧紧攥着他侧腰衣裙的手不仅没松动,甚至越抓越紧,死死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哭的很大声。
傅云皎笑的很大声。
谁懂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的快乐。
明尘的未婚妻也太好了吧。
男扮女装什么的也太好了吧。
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他贴贴,根本不担心惹人非议。
要是能一天二十西小时挂在明尘的未婚妻身上就好了。
花灵音:“......”
他还没动手吧?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颠倒黑白的女孩子。
要哭也该是他哭吧?
他的未婚夫在人间娶妻生子,他才是受害者。
“云皎!”
这场闹剧最终由第三人打破,白衣剑尊几乎在半空中闪出残影。
他一把将花灵音推开,揽着傅云皎的腰退开数步。
然后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将人打量了数遍,才缓缓松了口气。
“云皎,没事吧。”
男人脸上的焦急仍在,语气中充斥急切。
知道花灵音来找傅云皎的时候,他当即就起身将所有人晾在议事厅。
哪怕他己经在傅云皎身上设了限制,他仍旧害怕她受到伤害。
她年纪还小。
她不知道修真界的险恶。
更不知道宗门与宗门之间的利益牵扯。
花灵音。
若非玉京台来访,他几乎快要忘记这个未婚妻的存在。
他知道此事他对不起花灵音。
但傅云皎是无辜的。
谁都不能因此迁怒于她。
花灵音踉跄着后退半步,神色震怒,那张美丽漂亮的脸几乎快要扭曲了!
明尘!
他堂堂玉京台宗主之女,明尘怎么敢因为一个凡女对他这般粗鲁!
“阿尘哥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花灵音眸光阴沉,语气不悦,一字一顿将这句话吐露出来,将委屈和不甘展现的淋漓尽致。
明尘:“我会和令尊商议退婚事宜。”
从前不甚在意。
他的人生除了剑道就和宗门利益挂钩。
联姻不过是巩固宗门势力的一种方式。
可现在不同。
他有云皎。
他有徒弟。
怎能再分心和别人周旋。
“阿尘哥哥!”花灵音气的跺脚。
他看向泪眼婆娑的傅云皎,牙龈都快咬碎了。
这小丫头真的好手段。
不但让阿尘哥哥死心塌地,还一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拙劣的手段!
怎么会这么无耻——
“师娘,别生气。”
傅云皎一把推开明尘,她三两步跨到花灵音面前,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师尊慎言。”
“我从来没见过比师娘还要漂亮的女人!”
傅云皎歪头去看花灵音的眼睛,她露出笑容:“真的,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花灵音:“......”
看不懂,看不透。
这个傅云皎该不会是个缺心眼的?
看不出来他讨厌她吗?
但是这一句两句的师娘他很受用,小嘴挺甜。
“云皎,回来。”明尘薄唇紧抿,神色冷硬,他背在身后的右手紧攥,拳头咔咔作响。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向来冷漠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傅云皎挽着花灵音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和每个人都那么亲昵,偏偏在和他保持距离。
傅云皎:“我不。”
她死死攥着花灵音的衣袖,躲在花灵音的身后,整个身体贴在花灵音的背部,严丝合缝。
爽。
吸阳气的感觉真爽,快要幸福晕倒了。
花灵音却像炸毛的猫般迅速往前拉开了距离。
好软...
女孩子真的好软。
这根本己经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这凡女这般黏人,太放肆了。
“云皎,听话,先来这边。”明尘轻哄着放柔了声音。
这孩子太单纯了。
她根本不知道花灵音并非什么善男信女。
和花灵音走得近,不是什么好事。
越是美丽,越是毒辣。
花灵音深吸了口气,他紧咬着后槽牙就没松开过。
他还从没见过明尘这般和颜悦色,这般温柔贴心。
傅云皎:“师尊,我喜欢师娘。”
“我想跟师娘亲近。”
她说着又抱紧了花灵音的手臂。
明尘:“......”
他居然对此毫无办法。
亲近?
她才见了花灵音多久就想要和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亲近?
难不成就因为花灵音顶了副漂亮耀眼的皮囊?
云皎喜欢好看的人吗?
那他呢...
他这般长相入不了她的眼吗?
明明从前她说过最喜欢他的脸了。
花灵音:“你既喜欢我,我便在此住下如何?”
花灵音低头,阴恻恻地盯着傅云皎。
他不信傅云皎脑子有病,更愿意相信傅云皎心机深沉。
朝夕相处,他早晚会看出破绽的。
明尘:“不可!”
傅云皎:“太好了!”
师徒二人意见相悖,于是场面有了片刻焦灼。
谁也没注意到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之后,那道冰冷阴郁如毒液般粘稠的目光。
唇红齿白的少年面无表情,神色淡漠。
可搁在树上的手指不知何时己将树干生生捏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