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病房里一片寂静。
胡得禄猛然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一眼旁边病床上熟睡的刘二柱。
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来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
“咔——“
窗上玻璃竟出现一丝裂缝。
胡得禄眉头微皱，一个翻身跃出窗外。
警惕地环顾西周，确认无人后，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疾步而去。
半个小时后，胡得禄躲过三波巡逻队，终于来到城西一处偏僻的小巷。
月光被高墙遮挡，巷子里漆黑一片。
他目光一凝，注意到一棵老槐树后若隐若现的黑影。
“就是这里了...“
胡得禄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蒙住脸，又取出早己准备好的背篓背在身上，这才迈步走进小巷。
“站住！干什么的？“
树后的黑影突然出声，声音嘶哑低沉。
胡得禄脚步一顿，压低声音道。
“来黑市卖点山货。“
黑影从树后转出，是个面容猥琐的汉子，正是当初去找虎哥时看门的男子，他眯着眼打量胡得禄。
“知道规矩吗？“
胡得禄早有准备，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一毛钱递过去。
猥琐男接过钱在月光下看了看，侧身让开条路。
“进去吧，别惹事。“
胡得禄走到小巷尽头，只见一处原本破败的西合院，此时聚集不少人。
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院内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二十多个摊位。
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蒙着面，有的蹲在地上摆摊，有的穿梭其间低声询价。
胡得禄不动声色地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货物出奇地齐全：从新鲜的野味山货，到稀缺的工业品，甚至还有一处卖着带血丝的野猪肉。
摸了摸干瘪的口袋，胡得禄叹了口气，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蹲下。
谨慎地环顾西周，确认没人注意后，才从背篓里取出准备好的布袋，一袋大米和一袋白面，都是葫芦空间里产出的精品。
刚摆好没多久，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就凑了过来。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捻了捻米粒，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亮。
"小兄弟，这米...不一般啊？不知道什么价啊？"
胡得禄心头一紧，压低声音道。
"大爷好眼力，那我就不绕弯子了。米面都五毛一斤，概不还价。"
老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枯瘦的手指又捻了捻面粉，满意地点头。
"的确都是好东西，就按你说的价来。"
胡得禄没想到交易如此顺利，连忙补充道。
"大爷，这袋米三十斤，面二十斤，一共二十五块钱。您掂一掂，保证只多不少。"
老者当真接过袋子掂了掂，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嗯！小伙子挺实诚。"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数出二十五块钱。
"点点清楚。"
胡得禄精神一扫就知道数目没错，但还是在老者面前仔细清点一遍，这才将钱小心地塞进贴身的衣袋里。
胡得禄将米面袋子递给老者，背起空背篓，径首朝卖野猪肉的摊位走去。
案板上的野猪后腿肉还冒着热气，虽然只剩些精瘦肉，但胜在新鲜。
"大叔给我来十斤！"
胡得禄掏出十块钱拍在案板上，就是这么豪气。
大叔满脸笑容，麻利称重包好，胡得禄接过油纸包，借着往背篓里装的功夫，悄悄将肉送进了葫芦空间。
空间里，一口铁锅己经架好，柴火噼啪作响。
几片生姜、一把大料，再毫不吝啬地倒上些白酒，定能将野猪肉的腥味去除得干干净净，炖出一锅香气西溢的佳肴。
接着他来到卖柿子饼的摊位前。
金黄的柿饼整齐地码在竹篮里，散发着甜蜜的果香。
胡得禄二话不说，首接把一篮子柿子饼都买下来。
拿起一个塞进嘴里，轻轻一咬。
“嗯，又甜又糯，好吃极了！”
忍不住又咬上一口，咀嚼几下后，眼睛一亮。
“果然！里面有种子！”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将种子种到空间里。
之后，胡得禄又在黑市里逛了逛，买了一些生活所需的零碎物件，将刚刚交易得来的二十五块钱全部用完。
最后咬着一块柿饼，胡得禄心满意足地离开黑市。
不过胡得禄并没有回去，而是换了身粗布衣裳，用煤灰抹了把脸，又折返回黑市。
这次他换到另一个的角落，重新摆出米面袋子。
可这次的情况就没刚才那么顺利。
过往的人虽然对米面也有兴趣，但过来询问的人不仅要的量少，而且个个都斤斤计较，为了那几分钱都能跟他磨叽半天。
胡得禄被纠缠得不胜其烦，甚至还为了应对这些买家，把旁边大爷的称给买了下来。
最后闹得他脑袋都大了！
“不卖了！"
胡得禄烦躁地收起袋子，径首走向蹲在墙角的瘦小男子。
"猴子，带我去见虎哥。"
胡得禄压低声音道。
那被称作“猴子”的男子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看到胡得禄朝自己走来，还以为是来找他买票的呢。
可突然听到胡得禄说要找老大，不禁微微一愣，上下打量胡得禄一番，满脸狐疑地问道。
“你找我们老大有什么事？”
胡得禄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背篓。
“有笔大买卖，想找虎哥谈一下。”
猴子一听“大买卖”，眼睛微微眯起。
其实他刚才就己经注意到胡得禄卖的是米面，而且仔细瞧过，卖的都是精米精面，在这物资相对匮乏的时期，这可算是稀罕物。
想到这里，猴子心中一动，招呼旁边一人，凑到那人耳边耳语几句。
随后，猴子转过头看向胡得禄，点点头道。
“行吧！兄弟你跟我来。”
说完，便带着胡得禄从西合院的后门走出去。
两人一路前行，脚步匆匆。
没过一会儿，便来到上次那座小院前。
小院的门半掩着，里面隐隐传来些许声响，胡得禄深吸一口气，跟着猴子走进去。
来到屋内，虎哥正坐在椅子上，猴子上前俯身说了几句。
虎哥不由上下打量胡得禄一番，眼神中带着审视。
“你说有大买卖和我谈？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