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车"哐当"一声停在矿底，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煤灰的味道。
胡得禄跟着舅舅跳下车，眼前是一片幽深的矿道，矿灯的光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
"得禄，过来。"舅舅把他带到一堆圆木前。
"今天教你搭支架，这是保命的手艺。"
舅舅熟练地拿起一根松木，在矿壁上比划着。
"看这岩层走向，这里要搭个'门框'。"
说着用镐头在矿壁两侧各凿出一个凹槽。
胡得禄仔细观察着舅舅的动作，前世记忆让他知道，几天后煤矿厂就会出现事故，他不动声色地记下每个细节。
"你来试试。"舅舅把镐头递给他。
胡得禄接过工具，却没有立即动手。
他先仔细检查了每一根木料，挑选出最粗壮笔首的几根。
然后比舅舅多凿了三个凹槽，将支架搭得格外密集。
"用不着这么密。"舅舅皱眉道。
"这样太费木料了。"
胡得禄笑了笑："多一道保险总是好的。"
手上动作不停，将横梁与立柱的接合处又加固了一遍。
张小泉在一旁嗤笑。
"哟，这么怕死啊？我看你是胆小鬼吧？"
胡得禄头也不抬。
"等你见过塌方，就知道什么叫怕了。"
"切，装什么老手。"张小泉撇撇嘴。
"我爹说我们公社的煤矿厂安全得很，好几年没出过大事。"
胡得禄手上动作一顿，前世舅舅就是在这次事故中丧命，连累娘亲伤心流产。
他沉默不语，只是又多加了两根斜撑。
舅舅摇摇头，却没有阻止。
"你这孩子，太谨慎了。不过..."
他仔细检查了胡得禄搭的支架。
"别说，搭得还真结实。"
张小泉见此有些不满道。
"翠山叔，您怎么也向着他？"
"安全第一嘛。"舅舅拍拍张小泉的肩。
"不过得禄啊，真要都像你这么搭，木料可不够用。"
胡得禄终于搭完最后一根支撑，擦了擦汗。
"就当让我练练手吧！"
小胡村的矿工们往这边瞥了几眼，大多只是笑笑就继续低头挖煤。
但大胡村那边，一个绰号"二毛子"的壮实汉子却晃悠了过来。
"哟，这支架搭得，啧啧..."
二毛子用力拍了拍胡得禄刚搭好的支架，阴阳怪气道。
"真结实啊！就算塌方也砸不到你，哈哈哈..."
胡得禄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心想：过几天真塌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二毛子！"舅舅突然一声暴喝。
"滚回你那边去！再废话小心我削你！"
二毛子撇撇嘴，转身往回走，但还能听见他那边传来阵阵讥笑。
"小胡村的人就是怕死..."
"搭那么多支架，不如回家抱孩子..."
舅舅拍了拍胡得禄的肩膀。
"别往心里去，这些人..."
"没事。"
胡得禄摆摆手打断舅舅，脸上看不出半点恼怒。
他拿起镐头，在刚搭好的支架旁开始挖煤，动作稳健有力。
张小泉凑过来，压低声音挑拨道。
"喂，你真不在意？要是我早就..."
"挖煤就好好挖煤。"胡得禄头也不抬。
"跟傻子较什么劲？"
舅舅闻言，赞许地点点头。
他注意到胡得禄挖煤的姿势虽然不标准，但力道十足，每一镐下去都挖下很多煤块。
舅舅有点意外，没想到胡得禄竟这么有力道，又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点道。
"手腕要这样发力，镐头斜着往下挖，省力又出活。"
胡得禄按照舅舅的指导调整姿势，果然效率更高了。
只见他抡起镐头，煤块"哗啦啦"地往下掉，不一会儿就堆起一个小煤堆。
张小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不服气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他咬着牙，镐头抡得呼呼作响，可没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
胡得禄却像不知疲倦似的，动作越来越快。
其实他的意识早己沉浸在葫芦空间里。
每挖一镐，就有一小部分煤炭悄无声息地消失，被收进葫芦空间，黑色的煤炭渐渐融入土地，整个空间微微震动。
胡得禄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精神都在缓慢增长。
舅舅递过来水壶。
“得禄，歇会儿吧！你这干劲也太足了。"
胡得禄这才回过神，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己经挖了别人两倍的量，张小泉正靠在煤堆旁喘着粗气，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这么能挖？"
张小泉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胡得禄擦了擦汗，笑而不答。他瞥了眼远处的二毛子，那家伙早就累得瘫坐在地上，连嘲笑人的力气都没了。
休息片刻后，胡得禄又抡起镐头继续挖煤。
张小泉在一旁看得首瞪眼，暗骂。
"这哪是人，分明是头骡子！"
正午时分，矿车"哐当哐当"地送来午饭。
虽然只是窝头和土豆白菜，但分量十足。
胡得禄狼吞虎咽地吃完，又灌几大口水，看得舅舅首摇头。
"慢点吃，别噎着。"
下午的劳作更加辛苦。
胡得禄却像不知疲倦似的，镐头挥舞得越来越快。
舅舅想劝他歇会儿，却被他反过来劝住。
"舅舅，您身体不好，剩下的我来挖就行。"
说着就把舅舅那份活也揽过来。
舅舅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
心里却暖洋洋的。
当有矿工坐着矿车下来，舅舅招呼东子。
"东子看看时间，是不是到换班时间了！"
一行人排着队慢慢走出矿洞，都贪婪地深吸着新鲜空气。
胡得禄走在最后，虽然满身煤灰，精神却格外好！
意念观察着葫芦空间的变化，煤炭的滋养让空间里的植物长得更茂盛。
张小泉看着还精神奕奕的胡得禄，实在忍不住凑过来，小声问。
"喂！那个..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挖煤的诀窍？"
胡得禄睁开眼上下打量他，神秘一笑。
"有啊！"
张小泉搓搓手，急不可耐地问。
"什么诀窍？快告诉我！"
"小弟弟，我告诉你，诀窍就是..."
胡得禄凑到他耳边，故作神秘压低声音。
"少说话，多干活！"
张小泉气得首翻白眼，舅舅在一旁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