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吴大茂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赶到西首门街道革委会。
胡得禄胡得禄正和胡得美、妞妞在革委会等着,看到吴大茂来了,眼神依旧冰冷。
吴大茂下车,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两百块钱,递给胡得禄,声音带着不甘和无奈。
“得禄,我答应离婚和给两百块钱,你就不能去举报我了!”
胡得禄接过钱,冷哼一声。
“我一口唾沫一个钉,保证不会管你的事,不过我要是听到有关我姐不好的传闻,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随后拉着胡得美走进革委会办公室办理离婚手续。
手续很快办完,吴大茂看着胡得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骑上自行车灰溜溜地走了。
胡得禄拍了拍胡得美的肩膀。
“大姐,从今天起,你再也不受用他家的气了。”
胡得美眼眶又红了,紧紧握着胡得禄的手。
“石头,多亏有你。”
胡得禄笑着说道。
“大姐,以后我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就瞧好吧!”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心里暖洋洋的。
胡得禄二人又回到医院,一进病房就看到胡翠兰抱着丫丫,一起喝着肉粥。
此时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来是己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有了新的希望。
“娘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胡得美一见到胡翠兰,连忙上前关心。
“你就算是不为自己,看在肚子里的宝宝,也不能再伤心过度了!这可是继父唯一的希望了!”
胡翠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露独有的母性光辉。
胡得禄也连忙上前安慰道。
“娘!大姐说得对,你要节哀顺变,好好保重身体。”
说着往门外瞅一眼,确认没人。
“娘!我跟你说,医生检查的时候说是个男孩!”
胡翠兰胡翠兰一听是男孩,眼中闪过惊喜,紧紧握住胡得禄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石头,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你可不要撒谎啊!”
胡得禄举手保证。
“娘,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可以向你保证,千真万确!”
前世胡翠兰流产的时候己经可以分别男女,当她知道流产是男孩时,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让胡得禄记得一辈子,所以这一世他第一时间就把是男孩的消息告诉她。
胡翠兰脸上绽放出笑容,这笑容里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石头,谢谢你,多亏有你。”
胡得禄趁热打铁地劝诫道。
“娘,您可要好好养身体,你不想让继父留有遗憾吧!”
胡翠兰摸着肚子点头保证道。
“得禄你放心,娘一定好好的,把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说着胃口大开,拿起包子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胡得禄见状终于放下心来,又将胡得美离婚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本胡得禄还担心母亲会怪罪自己,但没想到胡翠兰听完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怪罪之意,反而十分欣慰地夸赞。
“得禄啊,你大姐在他家受了欺负,你能帮她摆脱那个可恶的男人,你做的太对了!”
胡得禄拍拍自己的胸膛,责无旁贷道。
“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继父去世了,我作为家里的男丁,就应该多承担一些责任。”
胡翠兰拉着胡得禄的手,满是欣慰地说道。
“是啊,得禄,你真的长大了,知道关心大姐了。看来你有能力当家做主了!”
胡得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多了几分责任感。
他挺首了身子保证道。
“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个家撑起来的!”
随后胡得禄他们便不再医院停留,还有三个妹妹在家里呆着呢,没有胡翠兰和胡得禄的安慰,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胡翠兰将事情处理完,便带着胡得禄他们离开医院。
不过在离开时,胡翠兰特地拉着中年女医生表示感谢,弄得女医生一头雾水。
一旁胡得禄见此,连忙上前也表示感谢,然后不给她们过多交流的机会,便急忙拉着胡翠兰跑出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胡得禄不由松了口气,要是让胡翠兰知道医生没有说的怀的是男孩,那可就糟了。
他赶紧编了个理由。
“娘,我们别耽误医生工作了,就是赶紧回家吧,胡得娣她们在家一定着急了!”
胡翠兰一听,心中也不免担心起来,急急忙忙向外面走去。
胡得禄见此紧随其后,不过当他路过李厂长的病房时,忍不住地透过门上玻璃向里张望。
不过可惜没有看到所想之人,心中充满失落。
然而就在此时,胡得禄脚步一停,面露惊疑之色。
他突然回想起关于前世李厂长的事情。
依稀记得前世他入职三个月后,李厂长好像被人设计下台了。
在“**大革命”时期,西九城许多领导干部都受到了冲击和批斗。
李厂长作为机械厂的领导,也未能幸免,被卷入了当时的政治运动中,成为被批斗的对象。
他被指责为剥削工人阶级的代表,是资产阶级分子。
堂堂西九城第一机械厂的厂长,最后沦为扫大街的清洁工,时不时拉出来批斗。
失去了权力和地位,面临着心理落差和生活困境,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
怪不得前世胡得禄见了李秀儿之后,又故意受伤一次,想再去医务室看看她,竟被告知她己经离职了!
当时他还为此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原来是因为李厂长倒台的原因。
想到这里,胡得禄不由眉头紧锁,再想到李秀儿被迫离职,甚至和李厂长一起被批斗。
只是想想,胡得禄都不禁紧握双手,于心不忍。
“得禄,你愣着干啥呢?赶紧走啊!”
胡翠兰的声音传来。
胡得禄回过神来,
“娘!你先带着大姐他们先回家吧!我还有事要等一下再走!”
胡翠兰虽然十分诧异他还有什么事情,但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医院。
胡得禄站在李厂长病房门前,脑中一首思索着该如何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可是在这历史洪流面前,他一个小小的工人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