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理顺,感觉己经胜券在握,李响一脸欣然,脑海中己然开始畅想着徐江落网的画面。
于是,他站起来,打算提出告辞。
“那就这样,你这边负责稳住徐江,我带个信得过的兄弟,去勃北接陈书婷回京海。”
听到这话,陈安按了按手,不慌不忙开口说:“你先等等,不急着走。”
李响愣了愣,诧异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先坐。”
陈安扬了扬下巴,脸色平静反问他。
“你打算带谁过去。”
李响一脸纳闷坐下来,闻言更是不解,试探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安闭上眼沉默片刻,冷不丁开口问了一句。
“你知道徐江背后那个人是谁吗?”
李响闻言一怔,张嘴说不出话来,陷入沉思。
“这我还真不知道。”
眼珠子一转,他嘴角含笑说:
“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跟我说说。”
既然陈安这么问他,想必心中己经有了答案。
果然。
陈安抽出根香烟,在烟盒上敲了敲,塞进嘴里点上吧嗒抽了一口,缓缓开口吐出三个字。
“赵!立!冬!”
“什么?”
李响非常震惊,“腾”地站起来,大喊一声。
半晌后,脸上有些失神,又跌坐了回去,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怎么会是他?!”
陈安瞥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点都不意外李响的反应。
不怪李响这副天塌地陷的样子。
毕竟,赵立冬的身份太过特殊,京海市政法系统的一把手,名义上也是市局的总瓢把子。
李响只不过是个副支队,连局领导都不是,平时想见赵立冬这个级别的领导一面都难,更别说暗戳戳准备对上了。
光是想想,就有点鸡蛋碰石头的感觉。
“怎么?害怕了?”陈安眼神玩味。
李响翻了翻白眼,没好气说:“你当然不怕了,又不是你的领导,人家一句话就能扒了我这身皮,让老子回家种地。”
一边说着,他一边脸色阴沉指了指身上的警服,别提有多郁闷。
陈安笑了笑,装着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开口激他:“这样啊,没想到你这样浓眉大眼的,也胆怯退缩了,太让我失望了!”
“罢了罢了,你走吧,拿我当投名状,去告密去吧,说不定赵立冬看你忠心可嘉,给你升个职什么的。”
李响一听怒了。
“你拿我当什么人!”
“以为我会和他这样的腐败分子同流合污?”
“那你真是看错我了,我李响虽然位卑言轻,却也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不就是我领导的领导的领导嘛,艹!”
“干了!”
李响咬牙怒吼。
陈安愣了一下,随后逐渐露出笑容,嘴角越咧越大,忍不住慢慢拍手鼓掌,十分欣慰。
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
明知山有虎,不仅不退缩,还想当打虎英雄。
果然没看错他,是个带把的!
“别跟老子来这套!”
李响见状,瞪了他一眼,一脸愤懑。
还整上激将法了,真有意思!
陈安一脸无所谓,深深吸了一口烟,嘴里吐出淡白色的烟雾,轻声说:
“既然你不怕得罪赵立冬,那就好办了。”
“外出执勤的规矩我懂,要两人以上才行,你带安欣去吧。”
李响闻言,沉默着点点头,安欣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某种程度上更是唯一人选,没他不行。
私自行动是违反纪律的,要对徐江这样的人下手,需要得到局领导一级的同意。
但无论是徐江企业家的身份,还是他背后的靠山,都是护身符,很难得到批准。
甚至,有走漏风声的风险。
这个时候,安欣的身份优势就凸显出来了,有两个局领导叔叔做后盾,获得批准要容易得多。
而且,安欣这人一根筋,正得发邪,知道这事儿肯定不会退缩,可不会管徐江背后有谁撑腰。
别人不敢管的,安欣敢管!
见李响明悟了自己的意思,陈安接着道:“你回去后,找安欣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棘手之处,让他不要冲动行事。”
“等他同意跟咱们统一战线,你就让他去找孟局汇报情况,得到批准后马上出发,去勃北接陈书婷回来。”
“行,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李响凝重点头,站起来昂首挺胸,英气十足往书房门口走去,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但陈安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他内心宛如泰山一般沉重的压力,暗自感叹:人民公仆也不是好做的!
“慢走!”
陈安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起身相送,华子凑到嘴边猛的吸了一口。
烟雾从嘴角涌出,朦胧了脸庞。
李响是个好警察,但不懂z治,或者说故意忽视这个问题。
徐江要是被铲除,赵立冬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必定会打压他,甚至让他滚蛋,回家种地。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养条狗也不容易,更别说这条狗能给他赵立冬解决不少烦心事。
说话又好听,办事又放心,还能帮他团结同志。
这种情况下,李响一意孤行声张正义,可就显得面目可憎,让他不快了。
想到这,陈安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抬头看向老默。
“走,送我去市委大院。”
“好的老板。”
老默点头应了一声,打头往楼下走。
陈安跟在他身后,脸色淡然。
怎么说李响也是他的朋友,又是他叫过来帮忙的,可不能看着赵立冬拿他作伐子。
老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赵立冬在京海固然很威风,但也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至少除了一二把手,还有别的人敢跟他唱对台戏。
没错,说的就是你,孟德海!
想来,孟叔也挺厌恶赵立冬的吧,或者说被压的喘不过气?
苦恨年年压金线,到头来给别人做嫁衣裳。
老孟在市局被赵立冬架空,后来到了青华区好不容易打开局面,又被赵立冬摘了果子,最后一脚踢到二线。
怎一惨字了得!
作为孟叔的好大侄子,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不管谁在和赵立冬斗法,他陈安指定得帮帮场子。
现在机会来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