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魔兽森林的路途太遥远，好在伽昭会一点传送魔法，蹲在地上画了一个魔法阵，拍手道：“这个法阵会把我们传送到魔兽森林附近的村庄。”
那个村庄里有高级魔法师留下来的魔法阵，就像一个据点，其他魔法师都可以借用同样的阵法传送到那里。
他画魔法阵画了两个小时，孟疏等得快睡着了，热情都耗光了，“为什么要画魔法阵？”
他记得凌清决布阵都只是一眨眼的事。
伽昭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以为魔法阵是凭空出现的吗？传送魔法都要画阵，距离越远，魔法阵越复杂。”
“魔法师施展魔法都要画阵吗？”
“除了一些基础魔法，基本上都要画法阵。也有人把法阵提前绘制在储能符纸上，方便使用。”
那凌清决是使用了符纸吗？
就像当初凌清决在他手心画的符咒一样。
这样说来，凌清决应该储存了许多符纸吧？但他动不动就使用传送魔法，神出鬼没的，难道他除了睡觉就是在绘制符纸吗？
孟疏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他好像比我想象中勤劳一点。”
“谁？”
“啊，没什么。”孟疏笑着摇头，“就是家里的猫，总是看见他施法，但没看见过他画阵。”
“哦，你家那个己经可以用魔力凝聚法阵了，他不需要画阵。”伽昭还记得被支配的恐惧。
如果凌清决想杀他，都不需要露面。
千里之外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他是十级魔法师，不是因为他只有十级的能力，而是职业上限只有十级。”
他往法阵注入魔力，没什么感情地说：“最顶尖那批魔法师的确可以做到，只是很少会有人首接用魔力凝聚法阵，这样太浪费魔力了。”
孟疏若有所思，“这么厉害……”
“你跟他待在一起那么久了，他什么实力你还没有察觉吗？”
“啊，是我疏忽了……”孟疏心想，你要是看见一只猫天天在阳光下打滚，你也不会觉得他很可怕吧？
在他心里，凌清决就是个吃饭睡觉都得哄的猫，偶尔耍点小脾气，有点烦人也有可爱之处。
“你觉得他能不能打赢魔王？”孟疏问。
伽昭挑起眉头，笑意很淡，“不好说。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他偏过头，意味深长道：“不过他总有败的那一天，是吧，勇者大人？”
传说中能击溃魔王的勇者，自然能打败一只无法无天的野猫。
说完这句，伽昭又迅速换了一副神色，嬉皮笑脸地把孟疏推到魔法阵中央，“好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出发吧。”
他把孟疏传送走了，又去推许临舟。
许临舟很反感他的触碰，凶巴巴地吼他：“我自己走！你别碰我！”
伽昭耸耸肩，“是是是，不碰你，搞得好像我愿意碰你一样。”
“三流魔法师！”
“都说了是预言家了……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伽昭叹了口气，退后一步，“大少爷，你就让我安安稳稳拿点工资吧，冒险家公会都要倒闭了。”
…
降落到村子，孟疏从魔法阵中走出，看清西周景象后，稍稍皱起眉。
这个村子荒无人烟，房屋倒塌，很明显己经荒废了。
伽昭紧随其后，拍上他肩膀：“发什么呆？”
孟疏回过头，“比我想象中要……荒凉一点？”
“当然，不是所有地方都很繁华，魔兽森林这里没有强大的人镇守，不适合居住，自然荒废了。”
伽昭声线平稳缓慢，早己习惯了这种场面：“其实大多数小镇都很荒凉，月亮湾虽然位置偏僻，但它有强大的魔法师坐镇，怪物不会靠近。”
“那这里……”
“很久以前有过魔法师，后面那位魔法师离开了，这里的人太弱了，很快就被怪物侵占，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了魔兽森林。”
伽昭对着他笑，“你该不会以为这个世界就是绝对安全的吧？十阶魔兽可比十阶冒险家强大数倍，更别提还有远古神兽、魔王的存在”。
他扬起下巴，“虽然凌清决脾气怪了点，但他肯镇守月亮湾，也算做了件好事吧。”
一阵冷风吹过。
许临舟从来没来过这么破败的地方，吓得抱紧了孟疏的胳膊，“这里……好可怕。”
孟疏没搭理他，继续问：“那为什么镇守这里的魔法师选择了离开？”
“因为镇守一处要签订契约，永远只能待在这里，还要源源不断地朝地底输入魔力，压制魔物生长。”
伽昭笑意越来越冷，慢条斯理地说：“说难听点，就是被锁上了链子，当一条看门狗。”
“……难怪那个魔法师会离开。”孟疏喃喃自语，“那，凌清决为什么会留下？”
许临舟撇嘴：“因为他无家可归啊。除了月亮湾，没有任何地方肯接纳他，他只能留在这里。”
“你们都知道是凌清决在保护镇子？”
伽昭答：“知道啊，那么庞大的保护魔法，覆盖了全镇，谁会不知道啊？”
许临舟也跟着说：“我们镇子旁边就是魔法森林，如果没有保护魔法，早就被侵占了。”
“……”
明明做了那么多，怎么从不炫耀自己的功绩呢？
难怪凌清决唯一的活动区域就是阳台和花园。
他还以为是凌清决懒。
原来根本就没办法离开。
孟疏莫名其妙有点心酸，手指无意识地着剑柄，低声问：“如果他离开了，月亮湾也会……变成这种样子？”
“会吧。”伽昭没有否认，“月亮湾的冒险家公会太弱了，一旦被入侵，只能等死。”
“……我以后要对他好一点！”
一只被抛弃的小猫浑身是伤，来到月亮湾，被邪恶镇长逼迫，强行签下不平等条约，永远困在小房子里，连个老鼠都抓不到！
真是一只可怜的猫啊！
孟疏脑补了一大场苦情戏，瞬间爱心泛滥，热泪盈眶，“我要让他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
而许临舟也热血沸腾，在一旁流眼泪。
他懂了，这一定是勇者大人为了保护月亮湾做出的牺牲！
为了让那只怪脾气的猫留下来，勇者大人甘愿付出尊严！
不愧是勇者大人啊！
此等魄力我等无法企及！
伽昭由衷感叹：“仔细一算，他也挺惨的，我就不跟他计较了，放他一马！”
而凌清决通过传灵镜，看着他们三个人在那胡说八道，没忍住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难道孟疏就没想过，他不出门，是怎么猎杀深海龙王的吗？
他单纯懒惰也有错吗？
不过，就让孟疏误会下去，对他似乎没有坏处。
凌清决唇角上扬，眉目舒展开来，舒畅地接受了这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