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不到老婆的人看什么都是不爽的,房间里除了温清媛,每一样东西都被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灌上了“破”名号。
温清媛见他吃瘪,唇角止不住勾了勾。
乖得可爱了。
她现在真的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丢失记忆之前,他们的相处模式也是这样的吗?他也会这样反差吗?
唔,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
她闭上眼睛,在捋记忆中入睡。
好了,被子一扔人一挪,手一抱,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在怀里,也可以踏实酝酿睡意了。
好久没写过的日记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晚安晚安晚安晚安……今天圆圆的爱又多了一分,要爱圆圆多十分。
夜色阑珊,月色朦胧。
温清媛做了一个梦,梦到很小的时候,妈妈还没有离世,抱着她,温柔的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讲着睡前故事。
她呼呼欲睡。
忽然,温锐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将她从母亲的怀抱中拎了出去。
“呜呜呜妈妈——”
她整个人被悬空吊起来,小手臂很疼,哭着喊妈妈。
妈妈想跑过来抱她,却被柳一柳二拽着关回去房间里,随后,温锐明把她甩到地面上,指着她的鼻子骂。
“没用的东西!让你学的东西学了吗!?天天挨训了还敢在这里看童话书!”
她才那么丁点大,就被温锐明安排了礼仪老师教她怎么坐怎么站,戒尺在她手心上打了很多次。
一棍下去,脑子都是空白的。
以至于她看到那个老师和温锐明就止不住发抖。
“爸爸,我学了……”她仰着脑袋,年幼的声音带着倔强,“我学了很久,妈妈说我表现很好,才给我讲故事奖励我,妈妈没错,媛媛也没错。”
她只是想睡觉。
很困了,她昨晚被手心上的痛折磨得根本睡不着。
“你还敢顶嘴!”
温锐明需要的是一个言听计从的女儿,需要的是一个不管他怎么对待,她都必须闭嘴认可的女儿,可她显然不是。
让他勃然大怒,掐着她的后颈把她丢进去阁楼。
阁楼没有灯,很黑。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快要下雨了。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但门关上的速度还是比她的动作要快很多,被黑暗笼罩,她崩溃恐慌,用力地拍打着门,手上还没有痊愈的伤再次发红。
“爸爸!你放我出去!”
“呜呜我害怕,爸爸,爸爸!”
“呜呜呜呜妈妈,妈妈救我——”
而她听到的,只有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很快,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窗户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因此耳朵变得更加敏锐,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爬动。
会是老鼠吗?
会有蛇吗?
阁楼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进来,怕是连请回来的阿姨也不会对阁楼这位置多加打扫。
“呜呜呜,妈妈,妈妈……”
她害怕地缩成一团,小手紧紧捂住耳朵。
雷声滚滚而来,一声比一声大。
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紧接着,一道闪电如银蛇般划破天际,带来了短暂的光亮,她下意识地抬起眼看向窗外,突然,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用力啪在窗户上,残余的血液和雨水融合在一起往下滴。
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腾空出现。
他的皮肉早己模糊不清,没有了眼球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却紧紧盯着她的方向,他咧着嘴朝她笑,牙龈外翻,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使得原本就狰狞的笑容变得更加恐怖。
像厉鬼。
讨命的厉鬼。
“啊——!”她从噩梦中惊醒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圆圆!”塞克维诀也因她的惊叫而醒来,看到她额头都起了一层薄汗,脸色苍白,身体失控地颤抖,“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轻声问她,抽出纸巾为她擦汗。
“呜……”恐惧还在心头蔓延,那个鬼一样的面孔仿佛还在她眼前,想要寻求庇护,她扑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
抽泣声不断。
“没事没事……”他回抱,大手顺着她的背安抚,“我在呢,不怕,不怕……”
他怀里有安神的味道。
温清媛逐渐将惶恐的情绪稳下去,才后知后觉那个噩梦真实性不堪一击,五六岁的年纪,母亲早就离世了,虽然是真的被温锐明关过阁楼,但她没有见到有那么恐怖的东西出现。
倒是发了一场高烧。
年幼时受到的打击太大,以至于长大之后记忆模糊不清了,也还频繁梦起。
这次,是唯一一次糅合了恐怖色彩的。
本来被关就够恐怖了。
她怕打雷闪电,也是从那次被关了开始的。
“噼啪噼啪……”
温清媛从他肩膀上抬眼看去,玻璃窗被雨水打响。
画面和梦里的几乎重叠,不敢继续看,生怕下一瞬就会冒出来和梦里如出一辙的怪物,她重新靠回去他怀里。
“下雨了……”
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而来。
她颤了颤,往他怀里埋得更深。
原来是因为这个破天气,才导致圆圆做噩梦的。现在才西点多,就吓得她睡不着了。
虽然眷恋她的主动拥抱,但也没代表着是想要在她哭着怕着的情况下。
塞克维诀揉揉她的脑袋,哄小孩一样抱着她轻轻摇了摇,“乖乖圆圆,不怕哦,不怕。”
抹了把眼泪,她脸颊枕着他肩膀,吸了吸鼻子。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醒。
她抬起头,“可能是悦馨。”应该是听到她叫了,所以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温清媛探着脚穿鞋过去,手握住门把。
一阵恶臭的味道飘过,他蹙眉,“等等!”
他立马下床,却也没能及时拦住她开门的动作,房门拉开,门外站着的不是苏悦馨,而是和她梦中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
迎面对上它空洞流血的眼睛。
“啊!”她腿一软,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