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温清媛就把他们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面拉出来了。
因为他们毫无预兆的冻结了她所有卡。
因此,高频率的通话也随之而来。
“你快给我乖乖回来!都一个月了,玩什么也都玩回本了!”通话对面是父亲的怒吼。
“我不回,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他!就算是联姻你也给我挑个质量好点的吧。”温清媛气得不行,平时要她交友谨慎,不要和不三不西的人混在一起,现在却主动把她嫁给那些不三不西的人。
圈子里也没遇到过和他们一样无理取闹的家长。
别人家都是捧手心里都怕化了,就他们嫌她过得太舒服了要送她去受点苦一样。
“媛媛。”
父亲的声音突然换成继母的声音。
陈灵珊温和的喊她名字,“媛媛,你先回来,一切都好商量,你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爸妈不放心你。”
“您要是不放心就让他把卡给我解冻了。”这样她还死不了。
把卡停了不就是在逼她吗?她是看不出来他们的不放心在哪里了。
“跟她废话!”温锐明拿回手机,语气冲冲,“你乐意在外头待,那我倒要看看你凭自己本事能撑到什么时候!”
“那您就睁大眼睛看着。”反正她不会低下这个头。
能做出一步的退让,那以后需要她退让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爹爹。”温清青的声音也随即而来,“您消消气,姐姐只是还没想明白,我和她聊聊好了。姐姐……嘟嘟嘟——”
温清媛把手机挂了。
懒得多废话,温锐明听不懂人话似的。
她不是还没想明白,她是想得太明白了。要她和宫奕尘联姻,就相当于把她的后半生全都扔进去废墟里,苦苦挣扎一辈子。
她庆幸自己没忘记把身份证带了出来,不然真被他们拿去办理结婚手续去了。
这危险的时代。
看了眼微信里的余额,只有两万块了,她懊恼,早知道就把钱全都存在微信里面了,还能有点退路。
刚刚是夸下海口,现在是面对现实。
她都没出社会打过工,哪里有本事养活自己,原本毕业之后要去参加学校安排的实习的,父亲却把她塞到他的公司里当了一个月的秘书。
也没有学到什么,跟她的专业根本不对口。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她起身去开门,门外是身姿挺拔如松的他。
“Sevik……”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还有点委屈得想哭。
可能是在这里难得有可以相依为命的人吧,会亲切一点。
“哭了么?”他抬手蹭了蹭她的眼尾,把手里的温水递了过去。
他没有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但也感受到了她通话时的怒气,她明明和苏悦馨视频时会很温柔,还笑意盈盈的,会开玩笑,平时也乖乖柔柔的。
竟然有人可以逼到她这样。
谁那么欠揍呢?
他还知道了,联姻就是两家有商业往来的家族,为了让彼此的关系更紧密,生意做得更好,就让自家的子女和别家的结婚。
这种操作,不需要感情。
是自私的行为。
原来人类的父母,也不都是爱自己子女的。
温清媛摇摇头,饮了一口水,“没有哭,只是有点伤心。”
“不要为了讨厌的人,伤心。”他垂眸,心底划过与她同等的不适。
那些让她伤心哭泣的人,都该死。
圆圆理应,开心无忧。
或许是这杯及时而来的温水,让烦躁的心情平缓了下去,她朝他笑了笑,“嗯!谢谢你,Sevik。”
不客气呢,他只需要圆圆笑。
她想到了微信里的余额,有些愧疚地看向他,“Sevik,下个月开始,你不需要跟在我身边了。”她只够给得起这个月的工资了。
“……”他稍愣了一瞬。
琥珀般的眼睛好似结了一层薄冰,原本就深邃的眼眸此刻也被翻涌而来的偏执覆盖。
“为什么……?”他声音比以往都要哑,“你不要我了。”
打完电话之后就不要他了。
是不是答应了要回去联姻呢?和那个叫做宫奕尘的人是吗?很该死的人呢,要是把他弄死,圆圆就不用联姻了。
把逼她联姻的人弄死,就没人逼她了。
都该死啊。
圆圆是他的啊,凭什么要给别人?
他的呼吸逐渐沉重而急促,下巴紧绷着,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关节泛白,隐匿在长袖之下的青筋早己鼓起。
圆圆别着急呢。
他现在就去,把他们都杀了。
“不是我不要你。”她轻声解释,“Sevik,我没钱发工资给你了,只能撑完这一个月。”
很感谢他呢,带来了很多的安全感。
区聪志和那个胡须哥也出不来,她也就没什么太危险的事情会发生了,她怀疑那个胡须哥就是之前监视她的人。
闻言,眼里的薄冰渐渐消融。
原来,不是不要他。
“我不要工资。”工资而己,他根本不需要,他要的,从来都只是圆圆自己。
“昂?”温清媛怔然,不理解,“不要工资?”
那为什么要当保镖呢?他主动向前自荐的时候,不就是想为了打工挣钱吗?
如果不需要工资,大可以躺平摆烂了。
“嗯,不要。”他坚定。
“那你想要什么呢?Sevik。”她又问回来了这个问题。
第一次见面时,她也问过,那时候他也说不需要涨工资,他想要她的名字。
那会儿只是当他在开玩笑。
可是现在,他好像是来真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微垂下头,碎发掩住了眼底那抹隐晦又复杂的爱意。
暂时不能宣泄出口的爱意。
圆圆会害怕的呢,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想要,陪伴,想要,家。”
想要圆圆的陪伴。
想要有圆圆在的家。
这完全是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心底止不住涌起一丝酸涩,有些心疼地望向他,“Sevik……你之前在哪里住的呢?福利院还是孤儿院?”
或者是别的。
她之前一首猜测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也没有向他求实过,今天倒也是一个可以了解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