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洋……
温清媛心头仿佛有几千斤钉重。
她不愿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发声，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逃离。
那些都是她没有经历过的痛苦，是她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苦难，她一个局外人，没有资格对他们的选择指手画脚。
何况，水深火热的折磨之下，为什么逃脱不了？是因为不想吗？
是因为不能。
但凡可以，也不会死磕这里不放。
绵阳市、赵瑞洋……到底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媛媛！”刚帮忙给伤者处理了伤口的苏悦馨和顾泽跑来，面上表情有些着急，“媛媛，你们快来，我们发现了点事。”
“那大哥，妹妹，我们先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大姐姐再见，大哥哥再见！等我长大了，我也给你们送甜甜的蜜饯！”
身边还有家人在，小女孩便感受不到什么恐惧，比大人多几分天真单纯还有对未来的希望，高高兴兴地畅享着下一次的见面。
“等你长大哦乖乖。”
活着，就还有希望。
小队伍几人重新回到车上。
“碎片的消息吗？”温清媛见苏悦馨在翻手机，猜想她口中的发现应该也就在里面，便凑着脑袋看过去。
“不是。”苏悦馨打开相关页面，把手机递过去，一边给她看照片，一边讲解，“刚刚给他们包扎的时候聊到了些物资的事情，他们不约而同开始支支吾吾的，愣是说得不明不白。
我就只能套话，还真套出来了一点，也悄悄拍了些他们前段时间发放下来的物资，吃的没剩什么了，只有些医疗药品，你猜怎么着？”
“……”温清媛看着照片里面的仪器沉默了好一阵子，毛骨悚然，“杂牌，假货……”
陈灵珊在家的时候会喜欢看药典，小时候哄她和温清青睡觉的时候，有段时间也会用那本药典来讲，讲完见她们没睡着的话，还会抽查。
一来二去的，她也认识了不少。
普通的药品基本没有什么问题，而那些在市面上卖得比较贵的，就己经是被掉包了。
包装盒上一个拼音字母的差别，就己经是鸿沟。
幸好不是内服的，不然引起的不良反应怕是可以和异世界生物的攻击相提并论。
“对！”苏悦馨重重点头，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你看，我还特意去查了公文，里面明确了发文单位、接收单位、物资明细等等，里面的药品没有任何问题。”
温清媛看着公文上写着的“联系人:赵瑞洋”五个字，心寒了下去。
“媛媛，所以，赵瑞洋他并不干净，是不是？”苏悦馨不敢轻易下结论。
但感觉告诉她，赵瑞洋不简单。
这己经不是坏了，是恶。
“嗯。”
既想要得到塞克维诀和顾泽协助下得到的碎片，又想发|国难|财。这样的人，能简单到哪里去呢？
“但我们没有证据。”苏悦馨烦闷。
就这些照片，锤不死他的。
“新一轮的物资不是己经在路上了吗？”温清媛把手机还给她，“那样的人，是学不会及时收手的。”他们的贪婪，足够支撑他们进行下一次的动机。
“对对对！到时候我们紧紧盯着他！”苏悦馨说着，己经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了。
温清媛被她义愤填膺的表情逗笑了一瞬，“比起紧盯，佯装出松懈的样子，可能更方便我们办事。”
老狐狸，会把他们看破的。
他们要假装，什么都不知情。
苏悦馨想了想，赞同，“还是媛媛你聪明。我听他们说，绵阳市里所有的事情都发不上网，一发出去就限流，然后屏蔽，下架，最后顺着网线把人抓出来，捂嘴捂得很恐怖，好吓人。”
她就说，那么严重的事情怎么可能网上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呢？而且各大媒体还对着赵瑞洋这个人百般称赞。
原来，是钞能力。
比电视上演的还要夸张。
唉。
面对这样的事情，己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以及他们的处理能力，温清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悲凉的情绪涌上心头。
透过窗外，她看到了刚刚那个小女孩正坐在台阶上给她爸爸捏着肩膀。
一大一小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他们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找，闯南闯北，不就是为了这样的画面吗？哪怕只多了一个笑容，那也是值得的。
未来还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他们也要携手共进。
别退缩，别害怕。
正义，怎么会输？
塞克维诀摸了摸她的脑袋，搂着她的肩膀把她靠入怀里，“圆圆的背后，永远有我。”
他会做那个百毒不侵的后盾。
她闭上眼睛，双手回抱在他腰间。
对，她永远都有Sevik。
*
外出一天，第八块碎片依旧毫无踪影。
赵瑞洋看着他们死气沉沉的回来，和出发前意气风发的样子截然不同，便知道和其余的小队一样毫无战利品，挑了挑眉，主动向前。
“找不到也没事，慢慢来，先休息一会儿。”看来有异世界生物协助的小队，也不过如此。
没有强大到需要畏惧的地步。
那就没必要太放在心上了。
“赵队，绵阳市真的好多异世界生物，我们只是出去一趟就看到七八个了，你真的辛苦了。”苏悦馨拍着马屁。
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也不会麻木。
只会更加信以为真。
还以为他们真的出去一趟之后就开窍了，毕竟也不是哪一个基地负责人都能够在这么高强度的入侵压力下还能保住绝大部分人不被弄死的。
这一点，不说他也有些骄傲。
虽然有治愈系魔力持有者的协助，但怎么说也是他组织的，有功劳也有苦劳。
“小事。”他露出笑，“既然是绵阳市的负责人，那百姓的安全就是我最想得到的。”
原来他真正的、不掺杂虚情假意的笑容，是这样的。
呵。
苏悦馨看着他恶臭的面孔，想吐。
温清媛只是附和地弯了弯唇，什么也没说。
安全？
是指各个治愈系魔力持有者精疲力尽地援救，还是指小孩子只能靠舔别人丢弃的包装袋进食解馋？
她想知道，这次的入侵，他到底为绵阳市做过什么，毕竟这两天，他们办事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每次都是事情办完了，他就会腾空出现。
身上多了些不知真假的泥泞痕迹。
“对了，组织下派的物资后天早晨到，届时要麻烦大家一起分发了。”赵瑞洋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