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定颜迷塔

南海的浪在定颜塔下形成诡异的漩涡,秦枫的潜水服刚触到塔身,胸口的血脉印记突然炸裂般疼痛,透过面镜,他看见塔身上的苗族图腾正在蠕动,每只眼睛都映着张寒的倒影 —— 那些倒影的瞳孔,全是西王母的蛇瞳。

"奶奶的!塔在吃人眼神!" 王胖子的气泡从下方涌来,洛阳铲磕在塔基上,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回响,"胖爷的罗盘又转疯了,指针指着塔顶的金棺......"

张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鳞片纹路虽己消失,指尖却透着异常的冰凉:"塔内的时间是错乱的,每上一层,就会进入双生宿主的某段记忆。" 他仰头望着倒悬的金棺,秦枫看见他喉结滚动,"我感觉到...... 另一个自己。"

塔身的青铜门无风自动,露出螺旋向上的尸蟞骨阶梯,每级台阶都刻着秦枫与张寒的生辰八字。秦枫刚踏上第一阶,眼前突然闪过湘西客栈的场景:少年张寒蹲在墙角擦短刀,抬头时眼中没有琥珀色,只有蛇瞳的竖线。

"是镜像空间!" 他握紧解咒刃,刀鞘上的双生印与台阶纹路共振,场景突然破碎,露出真实的塔内 —— 每层塔壁都嵌着水晶棺,里面躺着的,全是不同时空的双生宿主,胸口的印记从完整的双生印到分裂的血手印、麒麟纹,记录着三百年的轮回。

"秦枫," 张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秦枫抬头,看见少年站在第二层,校服袖口露出的,竟是黑鳞会的鳞甲,"上来,西王母在等你。"

他本能地后退,解咒刃却在此时发烫 —— 真正的张寒,此刻正拽着王胖子从第三层探头,手腕上的麒麟纹清晰如常。"别信上面的!" 王胖子的洛阳铲砸向水晶棺,里面的镜像体突然睁眼,胸口的血手印与秦枫的印记共鸣,"那孙子说话带蜂鸣,是黑鳞会的混沌体!"

塔内突然震动,水晶棺同时炸裂,镜像体们爬出来,每具躯体的手腕内侧都刻着不同年份的 "解咒失败"。秦枫砍翻最近的镜像体,发现它们的血液是透明的,里面漂着的,正是归墟钟的碎片。

"这些是时空裂缝的残渣," 张寒从上方甩出短刀,麒麟血光扫过之处,碎片纷纷湮灭,"黑鳞会用西王母的定颜术,把失败的双生宿主做成了活尸。"

三人在尸蟞骨阶梯上且战且退,秦枫突然看见第七层的水晶棺里,躺着的竟是穿着现代服饰的自己,胸口嵌着的血玉泛着与定颜塔相同的暗紫色。"那是...... 三百年后的我?" 他瞳孔骤缩,看见棺盖上刻着:"定颜塔启,双生归一;然归者生,归一者死。"

王胖子突然指着塔顶惊呼:"胖爷看见金棺开了!里面的人在梳头,梳的是小哑巴的同款发型......"

金棺中的身影转身,秦枫感觉呼吸停滞 —— 那是张寒的脸,却穿着西王母的华服,手腕上的麒麟纹与鳞甲交织,眼中流转的,是千年时光的沧桑。"秦氏后人," 声音是张寒与西王母的混合,"三百年前我种下双生血,就是为了让你们,成为定颜塔的活祭。"

张寒突然挣开他的手,径首走向金棺,秦枫这才发现,少年的脚步与金棺中的身影完全同步。"张寒!" 他追上去,解咒刃突然被塔壁的图腾吸住,"醒醒,那是西王母的残魂!"

"不," 张寒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这是定颜术的真相 —— 每代双生宿主的死亡,都会让西王母的魂魄,在守陵人躯体里重生。" 他指向金棺,"而我,是第 108 代容器。"

塔内突然陷入寂静,王胖子的洛阳铲当啷落地:"胖爷听不懂,但胖爷知道,谁要抢小哑巴,胖爷跟他急!" 他掏出从归墟钟顺来的青铜铃,"奶奶的,铃铛里有小哑巴的血,给老子响!"

铃铛声中,金棺里的身影突然颤抖,张寒的瞳孔暂时恢复琥珀色:"秦枫,定颜塔的核心在塔顶的 ' 定颜珠 ',用你的血......" 话没说完,鳞甲突然爬满他的脖颈,"杀了我......"

秦枫的手在发抖,解咒刃的刀尖距离张寒的咽喉只有寸许。他突然想起在长白山雪地里,少年第一次对他笑;在南海归墟,张寒用身体为他挡住尸蟞王的毒雾;在阴山古楼,那句 "这次换我当你的盾"。

"我不杀你," 他突然将刀刃转向自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鲜血滴在定颜珠上的瞬间,塔身发出天崩地裂的轰鸣,所有水晶棺同时炸裂,镜像体们化作光点,融入秦枫胸口的血脉印记。金棺中的西王母残魂发出尖啸,张寒的躯体应声倒地,手腕上的鳞甲彻底消失,露出下面与秦枫相同的血手印。

"小哑巴!" 王胖子冲过去接住他,秦枫看见少年睫毛颤动,知道西王母的残魂己被击退。塔顶的定颜珠突然分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板,上面刻着苗族古字,张寒勉强翻译:"定颜塔倒,时空归一;双生血祭,解咒者存。"

塔内的尸蟞骨阶梯开始崩塌,三人跌出塔外时,定颜塔正在深海中倒悬,塔顶的金棺缓缓下沉,棺盖上的双生印发出最后光芒,竟在海水中拼出 "解咒者,永不独行"。

"秦枫," 张寒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指着深海中浮现的新裂缝,"裂缝里有座石碑,上面刻着......"

话没说完,裂缝中喷出强光,秦枫看见石碑上刻着与解咒者之乡相同的图案,而在裂缝深处,座倒悬的青铜城正在浮现,城墙上的每块砖,都刻着他与张寒的并肩身影。

王胖子突然指着海面惊呼:"胖爷看见黑鳞会的残船了!他们往秦岭方向跑,船上装着的,像是具倒悬的石棺......"

秦枫望向秦岭方向,看见天边有黑云聚集,云中隐约可见座倒悬的山峰,山峰间漂浮着的,正是初心鼎的残片。他握紧张寒的手,感觉对方的脉搏逐渐平稳,胸口的血脉印记,此刻终于不再疼痛。

"走吧," 他望向深海中逐渐消失的定颜塔,"无论时空如何轮回,我们的路,永远在前方。"

张寒点头,短刀重新回到他手中,刀柄上的麒麟纹与解咒刃的血手印交相辉映。王胖子扛起青铜盒,嘟囔着:"胖爷现在就想知道,秦岭的石碑能不能治小哑巴的失忆......"

三人游向海面,身后的定颜塔发出最后一声嗡鸣,塔身上的苗族图腾全部化作光点,融入他们的血脉印记。秦枫知道,虽然暂时击退了西王母的残魂,但深海裂缝中的青铜城,秦岭的倒悬山峰,都在预示着新的危机。

南海的阳光穿透海水,照在三人交叠的手背上,融合后的血脉印记泛着永恒的金光。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解咒者的旅程,是用鲜血和信任铺就的。" 此刻,张寒的呼吸就在耳边,王胖子的咒骂声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他知道,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时空乱流,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毕竟,在这充满神秘的世界里,当双生血彻底融合,当解咒者的印记刻入灵魂,当三个身影再次望向未知的挑战,所有的诅咒,都将在他们的并肩前行中,化作尘埃。而他们的故事,也将在时空的裂缝里,继续书写属于解咒者的,永不终结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