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借花献佛遭偷袭

三月洪江的晨雾,浸透了玄甲。

萧巽迈步踏过铁索连舟时,听见身后参将倒抽冷气的声音。

十三岁少年披着过大的银鳞甲,腰间悬着半块虎符,每走一步都震得船头青铜鸱吻铃铛乱响。

“都督当心!”

副将陈拓伸手要扶,却被少年甩开。

“陈将军不妨猜猜,西凉王送来的三万石粮草里,掺了多少蛊虫卵?”

陈拓脸色惊变,好在萧巽没有看到他脸上惊慌。

陈拓忧心忡忡地问道。

“三万石粮草,那可是士兵人们一个月的供给。

如果都烧掉,恐怕会引起兵变!”

萧巽望着涛涛洪江,似乎早己胸有成竹。

“烧掉多可惜!

本都督会命人,用这三万石粮草酿酒。

另外,本都督己经派赵将军,去上游刑州,紧急调配军粮。

相信半月之内,他们的快船就会顺水而下,就会将三万石军粮运来。”

萧巽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陈拓。

“陈将军! 为防敌军偷袭,这半个月内,你负责增加人手,在夜间巡视。

切不可麻痹大意,让敌军钻了空子。”

陈拓双手抱拳,躬身行礼。

“下官领命!”

萧巽轻轻点头。

“去准备吧。”

陈拓离开之后,萧巽望着对岸岳州起伏的群山,面露自信笑容。

晚上,萧巽在帅帐内,继续修炼《洪荒霸体诀》。

这己经是第六次,利用地藏金晶,在浑身灵骨上刻画远古符文。

副将陈拓,带着两名卫兵,沿江巡查岗哨。

三人一起,来到一处山丘下方。

陈拓抬手,指向上方的石崖。

“你们两个上去看看,负责放哨的士兵,有没有偷懒?”

“是!”

两位士兵,得令之后,开始沿着一条小径,向上攀爬。

见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副将陈拓,从怀里取出一只信鸽。

他在信鸽脚上,绑上一封密信,然后放飞信鸽。

看着信鸽飞向对岸,陈拓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洪江的晨雾还未散尽,押粮官赵敬成便听见了震天的战鼓声。

他踉跄着爬出船舱,只见下游黑压压驶来五十余艘大唐艨艟舰。

青蛟旗在桅杆上翻卷如云,甲板反射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撤!快撤!”

赵敬成扯断腰间铜印扔进江里,镶银的官靴在湿滑的甲板上连摔两跤。

三十艘运粮船上的民夫顿时炸了锅,有人抱着粮袋往江里跳,有人抢了救生筏就往回划。

两个亲兵试图架住他。

“大人!这可是三万石军粮......”

“要粮还是要命?

快用火炬,把粮草都点了。”

赵敬成抽出佩剑斩断缆绳,旗舰的船帆“哗啦”落下。

他余光瞥见大唐舰首立着个黑袍修士。

那人抬手便招来十丈高的浪墙,生生将两艘粮船拍成碎片。

木屑混着稻米漫天飞溅时,赵敬成己经带着三百亲兵跳上备用快舟。

他亲手砍断连接粮船的铁索,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民夫把火炬胡乱丢在粮堆上,纷纷跳下船逃命。

最后回望时,他看见大唐水卒如蝗虫般跃上粮船。

领头修士的掌心雷火,劈得江面白浪翻涌。

三个时辰后,洪江渡口的瞭望塔燃起黑烟。

赵敬成带着许多丢盔弃甲的手下,回到了大周水军军营。

刑杖落在赵敬成臀肉上的闷响,混着江风传遍整个水寨。

二十名刀斧手轮流执棍,打得这位五品押粮官官袍渗血,却特意避开了筋骨要害。

“八十九!九十!……”

监刑官唱数的嗓门,扯得发颤。

赵敬成咬着下嘴唇,眼角瞥见副将陈拓正在人群里偷偷观察他。

“哎哟!”

赵敬成喊叫的声音,又悲惨了许多。

“断粮”的流言,在当日晌午便炸了营。

萧巽故意让炊事营抬出半缸发霉的陈米,当着士卒的面倒入江中喂鱼。

陈拓蹲在码头“安抚”焦躁的运粮民夫。

入夜后,赵敬成趴在军帐软榻上装昏迷。

萧巽掀帘进来,随手抛给他一瓶大还丹。

三更梆子响过第二遍时,陈拓的皂靴踏碎了江边苇杆。

他左手提着气死风灯,右手看似随意地拨弄腰间箭囊。

实则正用拇指,藏在翎羽间的蜡丸。

对岸大唐水寨的灯火映在江面,像极了萧巽沙盘上标注的粮船锚地。

巡哨的士卒刚转过望楼死角,陈拓突然踢飞块卵石。

惊起的夜枭扑棱棱飞向东南,暗处立即传来声短促的鹧鸪啼——这是西凉暗桩接应的信号。

他从箭囊抽出支红尾箭,箭镞在石壁上擦出火星,借着这点光亮将蜡丸塞进特制的空心箭杆。

二十步外的老柳树下,绑着三只饿了两日的信鸽。

陈拓搭弓时故意偏了半寸,箭矢带着尖锐哨音穿透鸽笼。

受惊的灰鸽振翅冲天。

那支藏着密信的箭却稳稳扎进,树根处新翻的湿泥里,这是留给暗桩的障眼法。

“什么人!”

北面突然亮起火把。

陈拓反手将箭囊抛入江中,顺势拎起只挣扎的伤鸽。

“娘的,巡个夜还能撞见野猫偷鸽......”

他扯开鸽爪上的铜环,露出里面伪造的粮仓鼠患记录,正好让赶来的士卒瞧个真切。

五里外芦苇荡里,大唐哨探从灰鸽腿筒抽出绢条。

月光照亮上面两行暗语。

“水军断粮,军心不稳。”

对岸的大唐水军都督阎封,收到密信之后。

他的脸上都露出扭曲的笑容。

“萧巽! 连西凉王萧宪都出卖你,你现在又军营中断粮。

唯一一个可靠的部将赵敬成,也被你打了100军棍。

现在的你,己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本都督现在就去杀了你,为我弟弟阎锐报仇。”

阎封一首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机会。

他认为自己的一招“隔岸观火”,使用的恰到好处。

“来人!传我将令:全军备战,今夜子时,突袭大周水军。”

子时·洪江

江面上黑压压的数百艘大唐战船,悄悄逼近大周水军营寨。

阎封站在旗舰上面,发起攻击命令。

“擂鼓!全军发起攻击!”

“咚咚咚咚……”

战鼓齐鸣,震碎夜晚宁静。

战舰劈开波浪,杀向进周水军营寨。

“轰、轰、轰……”

大周岸上,突然点起无数火炬。

岸炮齐鸣,喷出愤怒火焰。

大唐战舰,撞向水寨里的二十几艘战舰。

结果那些破旧战舰,发生剧烈爆炸。

一看便知,里面装满了炸药。

副将看向阎封,眼神惊慌,不知所措。

“不好!咱们中计啦!”

阎封瞪了一副将一眼。

“不得扰乱军心,违者军法处置!”

随后,阎封淡定指挥。

“传本将令:前军调转船头,逆水而停,马上用舰炮还击。

目标:岸上周军岸炮阵地!”

双方炮战不断,一时间炮声轰隆隆不停。

大周水军营寨,转眼变成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