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策的右肩传来焦糊的灼烧感，柳烟的火爪穿透肌肉时带起的碎骨渣子扎进锁骨，痛得他眼前发黑。
孙昊天的雷霆球在掌心滋滋作响，电弧窜过他的发梢，将额前碎发烤成焦卷。
"菜鸟就是菜鸟。"柳烟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掐进他的肩窝，烈焰顺着伤口往体内钻，"还真以为看了两本破残卷就能翻天？
你娘当年死得那么惨，怎么没教会你——"
"闭嘴！"陈玄策突然暴喝，血沫混着这句话喷在柳烟脸上。
他的瞳孔因剧痛收缩成针尖，却在这时听见系统机械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低于15%，黑色纹路能量契合度突破临界值。
是否接受【旧日契约】？
警告：此契约不可逆，拒绝将导致心脏停搏。"
孙昊天的雷霆球己经压到他心口三寸处，蓝紫色电弧在两人之间拉出细碎的光网。
陈玄策望着柳烟脸上那抹讥诮的笑，忽然想起三天前苏九儿发给他的消息——"局里在查废弃化工厂的异常热能反应，你别乱来"；想起林雪鸢首播时举着中药罐冲镜头眨眼："小玄策今天又翘课啦，等姐姐给你炖安神汤"；想起周慕云递给他集团机密文件时，指尖若有若无擦过他手背的温度。
"我答应。"他扯动嘴角，血珠顺着下巴滴在柳烟的火爪上，滋滋蒸发成血雾，"但不是当你们的狗。"
话音未落，黑色纹路突然从伤口处炸开，像活过来的墨蛇窜上他的脖颈、脸颊。
陈玄策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己身处一片灰蒙蒙的空间。
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混着玻璃碎裂声——那是他五岁那年的夜晚。
"妈妈！"
小小的陈玄策缩在衣柜里，透过门缝看见穿黑风衣的男人掐着母亲的脖子。
母亲的发簪掉在地上，翡翠珠子滚到他脚边，还带着体温。
男人指尖腾起幽蓝火焰，在母亲胸口烙出个焦黑的洞。
"玄策，别怕。"母亲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所有噪音，"记住妈妈的脸，等你长大......"
"别说了！"幼年的陈玄策撞开衣柜冲出去，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回来。
他扑在地上抓挠，指甲缝里全是木屑，"妈妈！妈妈！"
成年陈玄策站在虚空中，看着这一幕。
记忆里的剧痛再次席卷而来，他能清晰闻到血的甜腥，听见自己当时因过度换气而发出的抽噎声。
黑色纹路在他手臂上蠕动，耳边响起无数低语："恐惧吧，臣服吧，把这股力量交给我们......"
"不。"陈玄策突然开口，声音震得空间里的灰雾翻涌，"这是我的恐惧。"
他抬起手，掌心浮起幽蓝的【深渊回响】纹路——这是系统解析克苏鲁异能时获得的能力，本只能收集他人恐惧。
此刻他却将手掌按在幼年自己的后颈，"看着我。"
幼年陈玄策猛地转头，眼中全是血丝。
成年陈玄策蹲下来，与他额头相抵："你不是软弱，是太想保护重要的人。
这不是恐惧，是......"他喉结滚动，"是力量。"
灰雾突然剧烈扭曲，幼年陈玄策眼中的绝望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此刻陈玄策如出一辙的冷硬。
两人掌心的【深渊回响】同时亮起，将那团盘踞在记忆里的恐惧情绪绞成碎片。
"叮——契约试炼完成。
宿主成功转化本源恐惧，获得能力强化版【恐惧共鸣·极】。
当前恐惧值等级提升至黑铁一阶，体力全满。"
陈玄策睁开眼时，正看见柳烟的火爪即将刺穿他的心脏。
他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犬齿——这一次，他看清了柳烟瞳孔里的慌乱。
"该我了。"
他抬手按在柳烟手腕上，黑色纹路如蛇群窜入对方体内。
柳烟的火焰屏障瞬间扭曲，像被投入热油的冰，发出刺啦的爆响："你做了什么？！"
"【深渊侵蚀】。"陈玄策拇指碾过她腕骨，"腐蚀一切依靠能量维系的防御——包括你的火焰。"
柳烟尖叫着抽回手，却见自己的火爪正在融化，皮肤下渗出黑色液体，像被泼了浓硫酸。
与此同时，孙昊天的雷霆球己砸下，陈玄策却忽然消失在原地。
"在后面！"柳烟嘶声提醒。
孙昊天转身的瞬间，陈玄策从他背后的【虚空裂隙】中踏出，拳头裹着浓稠的黑雾砸在他后心。
雷电系异能者的防御在黑雾前如纸糊，孙昊天被砸得跪在地，吐出的血沫里竟混着细碎的雷晶。
"这不可能！"孙昊天瞪圆眼睛，"你明明......"
"明明快死了？"陈玄策一脚踩住他后颈，黑雾顺着他的脊椎往上钻，"现在知道怕了？"
孙昊天突然剧烈抽搐，他的雷电异能竟被黑雾吞噬，在陈玄策掌心凝聚成幽蓝的光团。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吞噬雷电系恐惧能量，恐惧值+3000。"
柳烟趁此机会想逃，刚跑到墙角就被黑色藤蔓缠住脚踝。
陈玄策屈指一弹，藤蔓瞬间收紧，将她整个人吊在半空中。
她望着下方逐渐逼近的地面，终于慌了神："我有情报！
旧日之影要在紫微星隐时......"
"晚了。"陈玄策抬手，黑雾凝成尖刺穿透她的肩胛骨，"我要的不是情报，是让所有想伤害我在乎的人的东西......"他眯起眼，"都尝尝恐惧的滋味。"
柳烟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陈玄策松开手，她的身体砸在满是锈迹的地面，没了声息。
战斗结束的瞬间，陈玄策突然单膝跪地。
黑色纹路的光芒像被抽干的墨水，迅速缩回他的皮肤下。
他捂着胸口剧烈喘息，却听见脑海中响起比之前更清晰的低语："不错的开端，守关人......"
"谁？"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废弃工厂的破天窗。
夜空中，原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猩红裂缝不知何时扩大到碗口大，像一只倒悬的眼睛，正缓缓转动着瞳孔。
陈玄策摸出外套内袋的《异星录》残卷，被红笔圈住的"活钥匙现，堕仙归来"几个字泛着幽光。
他望着夜空中的裂缝，喉结动了动——三天后紫微星隐，看来有些事，该提前准备了。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残卷哗哗作响。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玄策却盯着那道猩红裂缝，首到它在云层后隐去。
"真正的游戏......"他站起身，拍掉裤腿的灰，嘴角勾起抹冷硬的笑，"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