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阵法反噬的危机

实验室穹顶的荧光灯在震动中忽明忽暗,陈玄策的瞳孔因恐惧能量的涌动而泛起幽蓝。

方才还在嘶吼的深渊领主突然噤声,就像被无形的手掐断了喉咙——这比怪物的攻击更让他警惕。

“轰!”

墙壁上的青铜符文同时亮起,青绿色的光流顺着刻痕游走,将整个实验室照得如同深海。

陈玄策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翻涌的能量,那是比之前更浑浊的恐惧,带着腐肉与铁锈混合的腥气。

“阵法被激活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的银剑嗡嗡震颤,“现在破坏核心,能量会像炸开的高压锅。”

林雪鸢刚用银针止住吴天宇胳膊上的咬伤,闻言猛地抬头。

她发间的青玉簪子在绿光里泛着冷光,那是祖传的定惊器:“那怎么办?总不能等它把我们都撕碎!”

吴天宇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翻飞,扫描波穿透墙面:“有六个能量节点,主节点在西南角——”他突然顿住,屏幕上的红色标记骤然收缩成一个亮点,“等等,这节点在移动?”

陈玄策的“犹格·索托斯之眼”自动展开,视野里浮现出能量流动的脉络。

那些青绿色光流正顺着墙壁的暗纹汇聚,在西南角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像只正在睁开的眼睛。

“不是移动,是节点在吸收能量,准备二次爆发。”他反手将银剑插入地面,恐惧能量顺着剑身注入,地面立刻凝结出冰晶,“老吴,你负责破节点;雪鸢,你守着我后背——那些被深渊领主控制的实验体要醒了。”

话音未落,实验室深处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

七八个浑身溃烂的人形生物从阴影里爬出,他们的眼球被缝成了符阵,嘴裂到耳根,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来了。”陈玄策的唇角勾起一丝暴戾的笑。

他抬起左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黑雾——那是恐惧具现化的幻象,转眼间化作三头狰狞的食尸鬼,张牙舞爪地朝实验体扑去。

实验体果然被幻象吸引,嘶吼着扑向黑雾。

陈玄策趁机抄起银剑,剑锋扫过最近的实验体脖颈。

蓝光过处,腐烂的皮肉像被火烤的蜡块,滋滋融化露出白骨。

“玄策小心!”

林雪鸢的尖叫让陈玄策本能地侧身。

一道墨绿色酸液擦着他的左肩飞过,在墙上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

他抬头,只见天花板上垂下一截布满吸盘的触须,正滴着腐蚀性液体——方才被他们砍断的深渊领主残肢,竟在吸收阵法能量后再生了!

“老吴!节点还有多久?”陈玄策挥剑斩断触须,反手将幻象食尸鬼召到头顶,替他挡住第二波酸液。

“三十秒!”吴天宇的额头全是汗,他抱着干扰器贴在墙角,金属外壳被能量烤得发烫,“这节点用了星界合金,常规手段破不开——需要你的剑!”

陈玄策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刺激得瞳孔彻底变成幽蓝。

他周身的恐惧能量疯狂涌动,银剑突然暴涨三寸,剑刃上浮现出扭曲的古文字:“犹格·索托斯的赠礼”。

“接着!”他反手将剑抛向吴天宇。

吴天宇接住剑的瞬间,掌心被剑柄烫出红印。

但他顾不上疼,咬着牙将剑尖刺入节点中心。

青绿色光流顺着剑身倒灌,在剑刃表面激起刺目的火花。

“成了!”吴天宇猛地拔剑,节点处的光流骤然溃散。

但下一秒,实验室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陈玄策的耳膜剧烈震动,那些未被吸收的恐惧能量突然失控,在半空中凝结成灰色的风暴。

风暴中心旋转着无数张人脸,有实验体的,有被深渊领主吞噬的受害者的,还有……他母亲的。

“妈?”陈玄策的呼吸一滞。

记忆里那个总爱给他煮酒酿圆子的女人正站在风暴中心,眼眶里流着黑血,嘴唇开合:“阿策,救救妈妈……”

“这是幻觉!”林雪鸢冲过来,银针精准刺入他的人中。

刺痛让陈玄策猛地清醒,他看着风暴里的幻象,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你们没资格用她的脸!”

他张开双臂,主动迎向风暴。

恐惧能量如利刃般割开他的皮肤,但他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可吞噬恐惧源,是否启动净化?”

“是!”

陈玄策的皮肤下浮现出暗金色纹路,那是旧日支配者的祝福。

风暴里的恐惧能量像被磁铁吸引,疯狂涌入他的身体。

他能听见骨骼发出的脆响,能感觉到内脏在灼烧,但嘴角却咧开一个疯狂的笑——这痛,比幼年目睹母亲被杀时轻多了。

风暴在他体内彻底湮灭。

陈玄策踉跄着扶住墙,指缝里渗出的血滴在地面,竟诡异地凝结成极小的克苏鲁图腾。

“玄策!”林雪鸢扑过来,用随身的伤药给他止血,“你不要命了?”

“命?”陈玄策抹掉嘴角的血,“我这条命,早就在八岁那年跟我妈一起死了。”他抬头看向实验室深处,那里的黑暗比之前更浓,“不过现在……”

实验室最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呢喃,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却又一个字都听不清。

吴天宇的平板突然自动亮起,屏幕上的雪花点里闪过一行血字:“欢迎来到真正的开始”。

“系统提示:检测到深层威胁,建议立即撤离。”机械音在陈玄策脑海响起。

但他却握紧了银剑。

晨雾透过破损的窗户飘进来,沾在他汗湿的额发上。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可他的视线却死死锁着实验室最深处的黑暗——那里有他要找的答案,有母亲死亡的真相,有深渊领主不敢明说的秘密。

“走。”他突然转身,拽住林雪鸢的手腕,“去最里面。”

“玄策,系统说——”

“我比系统更清楚该做什么。”陈玄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那些呢喃声在叫我,而我……”他低头看了眼掌心还在发烫的玉珏,古文字正随着心跳闪烁,“我等这声召唤,等了十七年。”

三人的影子被晨雾拉长,投在实验室的地面上。

他们的脚步声混着越来越清晰的呢喃,朝着黑暗更深处走去。

谁都没注意到,墙角被破坏的节点里,一滴幽蓝的液体正缓缓渗出,在地面画出一个极小的漩涡——那是深渊领主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