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包厢,包厢内的景象与外面的狂乱形成鲜明对比。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线,昂贵的洋酒在茶几上摆开。
大D大喇喇地占据着主位沙发,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粗大的雪茄,烟雾缭绕。吹鸡则显得有些拘谨,在沙发一角,脸上带着惯常的、老善人的笑容。
一个穿着考究、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坐在大D旁边,正是刘耀祖,他身后站着那个面无表情、肌肉虬结的中年保镖。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紧挨着刘耀祖坐着,妆容精致,眼神慵懒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野性——正是梦娜。她手里晃着一杯红酒,目光在刚进来的梁正东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自然地移开。
而刚到的张潮峰,正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正向大D和吹鸡问好:“大D哥,吹鸡哥。” 张潮峰几句话,显得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就在阿峰话音落下的瞬间,梦娜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定格在他身上。她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专注、甚至是带着强烈探究意味的凝视。
那眼神首勾勾的,仿佛要穿透阿峰的皮囊,看清他骨子里的东西。她端着酒杯的手都微微停顿了一下,红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忍住,只是那目光,再也无法从阿峰身上移开。
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太过明显,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阿峰立刻察觉到了这如芒在背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去,与梦娜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张潮峰很是好奇,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到了梁正东身后。阿虎也注意到了这奇怪的一幕,眼神在交梦娜和阿峰之间来回扫了一下,嘴角撇了撇,没说话。
梁正东自然也看在眼里,他心中疑窦丛生,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扫了梦娜和阿峰一眼,然后对大D和吹鸡点了点头:“大D哥,吹鸡哥,久等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刘耀祖身上,“这位就是刘生?”
“哈哈,阿东,来啦!坐坐坐!” 大D哈哈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位就是刘耀祖,刘老板,大生意人!这位是梦娜小姐。” 他随意地介绍了一下,显然对刚才那微妙的小插曲并不在意,或者说,他更关心即将谈的“生意”。
刘耀祖矜持地对梁正东颔首示意:“梁先生,久仰。”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梁正东和他身后的阿虎、阿峰,最后在阿峰身上也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似乎对交梦娜的异常反应也有些意外,但并未深究。
梁正东落座,阿虎和阿峰站在他身后。阿峰能清晰地感觉到,交梦娜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依然若有若无地粘在自己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只能尽量低垂着眼帘。
寒暄几句,几杯酒下肚后,刘耀祖清了清嗓子,进入了正题。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
“大D哥,梁先生,吹鸡哥,这次冒昧请几位过来,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借助几位在道上的力量。” 刘耀祖的声音低沉有力,“我公司内部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家贼’!一个负责核心财务的员工,胆大包天,竟然私吞了我价值一亿港币的不记名债券!”
“一亿?” 吹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瞪圆了。大D也挑了挑眉,吐出一口浓烟,显然对这个数字很感兴趣。梁正东则端起酒杯,眼神深邃,不动声色地听着。
刘耀祖继续说道:“最可恨的是,这老家伙的手脚很干净,把债券藏得极其隐秘。我们抓到了人,也把他送进了监狱,但无论用什么方法,他就是死咬着不松口,死活不肯说出债券藏匿的具置!简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大D,带着一种寻求强力外援的意味:“我知道大D哥在和联胜德高望重,门生遍布港九,尤其是在赤柱那边,更是影响力深厚。所以,我想请大D哥帮个忙。”
大D身体微微前倾,雪茄在指间转动,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哦?刘老板的意思是,让我在赤柱‘招呼招呼’这位硬骨头,撬开他的嘴,问出那批债券的下落?”
“正是!” 刘耀祖点头,“只要大D哥能帮我找到那批债券,我必有重谢!”
“重谢?” 大D哈哈一笑,身体舒服地靠回沙发背,的二郎腿晃了晃,眼神带着一丝睥睨和毫不掩饰的贪婪,“刘老板,一亿港纸啊!这可不是小数目。帮你办事,没问题!我大D在赤柱,说句话还是管用的。不过嘛,这酬劳…我们得提前说好。”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事成之后,我要这个数——百分之二十五!两千五百万!”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吹鸡被这狮子大开口惊得差点呛到。梁正东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更加深沉,大D的胃口果然一如既往的大。阿虎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阿峰低着头,但能感觉到交梦娜的目光似乎因为大D的开价而短暂地移开了片刻。
刘耀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显然大D的要价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眼神锐利地与大D对视。
大D毫不在意地迎着他的目光,又吐出一口烟圈,补充道:“刘老板,你也知道,赤柱那地方,要让人开口,光靠嘴皮子可不行。我得动用关系,得花钱打点,还得担风险。百分之二十五,很公道了!当然,”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随意,“要是撬不开那小子的嘴,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或者债券己经没了…那就当大家交个朋友,喝喝酒,我大D分文不取!怎么样?”
刘耀祖的眉头紧锁,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计算得失。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拍大腿:“好!大D哥爽快!就依你!百分之二十五!只要你能问出债券的下落,两千五百万,我刘耀祖绝不食言!”
“哈哈哈!刘老板够爽快!” 大D得意地大笑起来,举起酒杯,“那就这么定了!来,干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吹鸡连忙附和着干杯,脸上堆满笑容。梁正东也举杯示意,一饮而尽,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冷静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