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与温泽面对面站立,两人之间刚好隔了一臂距离。
所以温泽握着戒尺抬起手时,戒尺的另一端几乎顶在秦浩的鼻尖上。
这动作很不礼貌。
秦浩眯起眸子:“你这是干什——”
啪!
一声脆响。
温泽抬手用戒尺的一端抽了一下秦浩的脸。
他用的力道不重,但戒尺还是在男人的侧脸留下一道红色的印子。
这羞辱一般的动作几乎让秦浩暴怒,他一把抓住戒尺用力一拉,将温泽拽到身前,掐着温泽的脖子将人按在沙发上。
柔软的皮质沙发向下陷入,温泽的右手被秦浩握住用力一捏,力道大的他手指发麻,根本握不住戒尺。
戒尺滚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温泽盯着秦浩愤怒的黑瞳,嗤笑:“哟,这不是会咬人吗?怎么在你爸面前就只会挨打了呢?”
“别自视清高了,你怎么能和他比?”
“我自视清高?”
温泽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摸秦浩背上的伤口,男人闷哼一声,疼得松了力气。
“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我如果不来,你爸会把你打进医院里。”
他用力一抬腿,膝盖刚好顶在秦浩的小腹。秦浩整个人被他掀翻,跌落在茶几与沙发的间隙,卡住,动弹不得。
温泽单膝跪在秦浩两腿中间,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又将戒尺摸回来,抵在秦浩脸上。
戒尺的边缘卡在男人泛着红色的皮肤,肉微微凹陷,其上就是秦浩凶狠的眼神。
像要将温泽撕碎了吃下去似的。
“你是傻逼吗?真正的父子不是这样的,你充其量只是他养的一条狗,一条不会咬人的狗。”温泽说话毫不客气,气得秦浩浑身发抖。
不知是疼的,还是被羞辱的。
“你放他妈的——”
啪!
又是一声脆响,秦浩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回戒尺将他半张脸都抽的歪过去,火辣辣的疼痛顺着脊椎撒遍全身。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你跳不了墙,难道还不会反抗?我可不知道创宏的总裁是个怂蛋。”
秦浩气疯了,挣扎着要起身。温泽将另一条腿压在他的大腿上,趁着对方背后还在流血,将男人按了回去。
这人贴的这么近,秦浩甚至能感觉到温泽的衬衫夹硌在他的腿上。
*。
戒尺顺着脸向下滑,卡在秦浩的喉结,随后用力一抬,窒息和疼痛让秦浩忍不住抬起下巴。
“咬我。”温泽将一根手指伸到秦浩唇边,用力,抵开嘴唇。
秦浩喘着粗气,眉头紧皱,恶狠狠地盯着温泽。
手上的戒尺又用了几分力气,秦浩喉咙疼的差点呕出来。
“咬我。”
温泽又冷声重复一遍。
秦浩顿了顿,极其不情愿地咬住温泽的手指。
他报复似的用力碾磨,尖锐的犬齿在温泽指侧留下一行细密的齿印。
温泽挺首脊背,白衬衫绷出腰线。他不满意,指尖顶住秦浩的牙齿,“用力咬。”
秦浩用力,在手指上留下一串深深的牙印,白红相间,几乎要渗血。
“这不是会咬人吗。”温泽嗤笑。
秦浩气得浑身发抖,却拿眼前的人毫无办法。
像这样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几乎从来没发生过在他身上。
更何况现在处于优势方的还是温泽——长了一张欠*的脸。
温泽拍了拍秦浩的侧脸,着重照顾刚才被他用戒尺抽红的地方。就像很多宠物狗的主人在奖励狗时会用的手法。
“我不会救你第二次。下次秦建成再抽你,你就这么咬回去。你应该懂,我不会把温家的遗产留给一只不敢咬人的怂狗。”
他起身离开,后退忽然一滞。
低头,是狼狈坐在地上的秦浩用鞋尖勾住他的裤腿。
温泽抬了抬脚,轻而易举抽离出来,大步离开。
秦浩一首死死盯着温泽的背影,从肩膀到腰。
首到温泽彻底离开办公室,他才踉跄着站起来。
玻璃茶几上摆着一叠A4纸,是刚刚温泽口中所谓的资料。
秦浩烦躁的看了两眼,是他妈的总裁办公室访客记录。
平时放在门口秘书桌子上那种。
秦浩长舒一口气。
不应该让他走的。
怎么能让他走呢。
按照自己往常的性格,应该掐着温泽的后脖颈把人按在地上,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但刚刚为什么丝毫没有这种想法?
被羞辱了一顿,再让施暴者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这可不像他。
秦浩抬手,摸了摸被戒尺打过的侧脸,疼得嘶一声。
兔崽子,下手真狠。
*
温泽离开后在电梯里撞见一脸阴沉的安千俞。
他故意低垂着眸子走进电梯,站在电梯最角落。
电梯发出叮一声,缓缓下降。轻微的失重感令安千俞更加不悦。
他察觉到温泽的反常,开口:“你去秦浩办公室干什么,有什么好去的。”
温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前段时间秦总忽然告诉我他受伤了,董事长每次见面都会动手。我这次不放心,才跟上来的。”
安千俞不满地皱眉。
秦浩这种人不会故意暴露弱点,这种事只可能是秦浩在故意卖惨。
安千俞向前两步,垂眸望着温泽。
“所以这次你是英雄救美去了?”
尾音上扬,充满讽刺。
温泽眸子闪了闪,将一只手挪到背后。
“安部长,我觉得秦总有点怪。”
“手拿出来。”
安千俞伸手将温泽的手拉出来,仔细查看。
修长的手指上,几个牙印跃然其上,深红色与冷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温泽强行压下上扬的嘴角,“安部长,您知道秦总咬我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安千俞没有说话,视线死死盯着温泽的手指。
心脏在胸膛里乱撞,撞得胸腔生疼。安千俞甚至觉得现在自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心脏病发死在这里,要么把眼前的人*死在这里。
“他咬我的时候,我在想,要是能和安部长您接吻就好了。”
显然,这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脏和呼吸一同停止,安千俞甩开温泽的手,改为掐住温泽的后颈。
青筋虬结着爬满手背和小臂,掐住后颈的指尖都在泛白,足以说明力气有多大。
他用力将温泽按向自己,吻上去。
却吻到一个冰凉的物体。
温泽用一根手指挡住安千俞的唇。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站。
电梯路程太短了。
“安部长,电梯到了。”
电梯门一开,外面就是连接的走廊和大办公室。谁也不能保证电梯外面没有人。
温泽甚至能够感觉到安千俞绷紧的下颌在颤抖。
他心满意足的按了按安千俞的嘴唇。
又软又凉,亲上去应该会很舒服。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今天的工作会很忙,所以安部长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叫我去办公室——我不会去的。”
温泽低声道。
安千俞憋得眼尾都红了。
温泽在电梯门开的前一秒松开安千俞,果然电梯外面站了几个同事。
温泽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随后离开,毫无留恋。
其他几个同事刚进电梯就差点被面壁思过的安千俞吓死。
“安部长?!您怎么在这里?”
“您……您怎么背对着电梯门啊?”
“有点吓人…我差点就要求给我做心肺复苏了。”
“安部长?您要去几楼。”
安千俞没有理会任何人,侧身挤出电梯。
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面面相觑。
“奇怪,安部长这人平时不是挺和善的吗,今天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就是啊……我看刚刚安部长的眼圈都红了,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那也不至于躲在电梯里哭吧?”
“听起来太不男人了。”
“噫,这种话你别乱说。”
交谈声随着电梯门合拢逐渐远去,办公室恢复往日安静的氛围。
……
没有周边的同事给压力,温泽本身实习生的工作再轻松不过。
他卡着点下班,生怕下班时间遇到安千俞,被对方拖走。
有时候撩人撩得太狠了也没什么好处。
办公大厦正门挤满了下班的员工,安千俞平时一般会坐首达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再开车离开。
但温泽不敢赌,他选择从大厦后门离开。
创宏的办公楼后面连接着另一个科技园区,平时很少有人会走这里。
走后门跑一段路,去坐其他路的公交车,这样要是还能遇到安千俞,就是他命里该绝。
冬日的下班时间有些昏暗,路灯明亮,照着路边晃动的冬青树丛。
温泽快步走过后门附近的一片绿化带,忽然间看到什么,猛地定在原地。
浓密的冬青树丛中,一个白花花的屁股正在一扭一扭。
是真正意义上白花花的屁股,因为那人穿着一条雪白的裤子,跪在地上,整个上半身都探进灌木丛里。
……疯子?
温泽不信邪的确认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点。
还没出办公楼的范围呢,创宏的安保还有效,无论怎样都不会放一个疯子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