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东海热得发烫,城市的街头流动着五光十色的梦想和焦虑。林泽和苏瑾刚刚熬过一波家庭“独立性”冲突,合租小屋里关于买房、婚礼、理想和现实的讨论也渐入白热。但就在这样的背景下,程煜在同学群里扔出了一张“江景豪宅生日派对”请柬,把属于“阶层差距”的现实刺痛得更厉害。
“东海湾11号楼31层,周五晚上,来上一场夏日泳池烧烤趴。”配图是玻璃幕墙的顶层复式、无边际泳池、露台坐满衣着考究的年轻男女。群里立刻炸锅:“大佬,不愧是人生赢家!”“这配置,海归加名企双buff!”
林泽和苏瑾一度犹豫要不要去。苏瑾问他:“你会有压力吗?我怕自己去了会尴尬。”林泽嘴上洒脱:“去见世面。咱们起点不同,但至少有底气比真实的生活。”
那晚,两人精心穿戴、彼此打气,坐一个多小时地铁到了传说中的‘高区’。刚进会场,就被迎面而来的灯光和人流冲得晃了神——程煜西服笔挺,身边围了一群外企同僚、海归朋友,言谈间满是股权、股票、留学见闻,“下半年在瑞士短住,追回投资就能加仓”这样的“生活日常”。
林泽被老同学拽着寒暄:“现在在哪儿混?”他微笑说公司名字,对方一时没听过,略带敷衍:“哦,你们IT行业也挺卷哈。房子买了吗?”林泽苦笑:“刚看,资金短点火候。”话音刚落,另一个“金融小太阳”凑上来:“其实早入圈,靠家里一推,房和车都不是难题,你们比我们能吃苦。”
苏瑾也被拉入女孩小团体,话题无非是“结婚打卡酒店清单”“新娘钻戒多重,蜜月去哪国”“老公年终奖多少”。轮到苏瑾,她说自己刚试水新媒体副业,合租、买房卡首付,大家先是安慰,后一位姑娘笑道:“你们还真勇敢,想不到东海还真有人能坚持合租和裸婚。”
泳池派对的下半场,程煜特意主持抽奖环节,豪送苹果手表、小众香水。全场欢声笑语,空气里却仿佛分了两层:一层是出生就拥有、努力加倍的“顺风车主”;另一层是边喝边算、表面自信但心里疙疙瘩瘩的“普通奋斗者”。
林泽和苏瑾站在阳台,远远望着城市万家灯火。身边的欢闹似乎越来越远,彼此却感到了一种无法忽略的孤独和无力。
“是不是有点自卑?”苏瑾低声。“并不是。”林泽握紧她的手,“人有阶层差距不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心也被比下去了。我们参与、见证,然后依然回到合租屋熬粥、扛首付。没法一步到位,但谁规定慢慢熬不是种胜利?”
离开豪宅派对回家的地铁上,两人都沉默很久。苏瑾最后微笑:“你的底气是努力和善良,不是财富和牌面。我还是最喜欢你帮我熬夜看稿、逛书店、一起买便宜宵夜。”
林泽点头,“我们不在同一起跑线,未来也未必会疾跑,但不要迷失自己。”
合租屋灯火未灭,众人点外卖夜宵,复盘盛宴与尴尬。大家都明白游戏规则不同,但也更坚定精彩的生活,不受别人家的岁月吞噬。
林泽在日记写:“阶层之间有看不见的墙,但只要心中有光、肩头有一点温度,努力拼的日子才最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