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入冬的风起了劲头，但城市依然喧嚣。林泽一早从合租屋醒来，终于熬过了资格证考试的鏖战。这天阳光温和，他与苏瑾约好了，趁周末一起去市中心书城闲逛，顺便为彼此挑一本书做新年礼物，也让己经很久没有缓下来的生活慢一点、柔软一些。
两人沿着东海最有烟火气的大街一路走去。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落了一地，橱窗里的“年终促销”五彩斑斓。书城的自动玻璃门一开，迎面是厚厚一层墨香和暖气，在寒气里让人恍若回到了学生时代。
“好久没一块儿逛书店了。”林泽感叹。他推着购物筐，把外衣脱在胳膊上，看见苏瑾己经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文学区，头发上还沾着路边的光。
苏瑾在文学新书架上挑挑拣拣，偶尔对着窗外出神。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明暗交错，像一个缩小的剧场。林泽过去问：“有中意的吗？别告诉我还是你大学那套性格分析心理学……”
苏瑾笑弯了腰，捧起一本纪实文学道：“最近更想看点真诚的东西。你不觉得吗？城市日子太快，只有书店里人们才会慢下来思考。”
两人沿着书城三层楼转悠，时而在职场励志区驻足——某畅销书的标题让两人同时叹气：“什么《35岁前的职场突围》《如何年薪百万》，活像写给加班跟不上时代的我们看的。”
“要我说，这些倒不如喝一杯，躺家里吹吹风。”林泽故意装老干部口气，苏瑾忍俊不禁。
走到科技区，林泽被一摞技术手册吸引。他捡起来反复翻阅，嘴里还不忘和苏瑾讨论今年AI行业的人才现状与就业趋势。“其实有时候，如果不是你烦我多学点东西，可能我现在还在温水煮青蛙。”
“你还会后悔选了理工科吗？”苏瑾认真问他，“毕竟看起来，这城市最需要的都是敢拼的‘跨界怪物’。”
林泽廖廖几语：“哪有不后悔，一成不变最容易；但努力走新路，好处是每次进步都很实在。”他反问，“你后悔大学时没敢试试另一个方向吗？如果回头，你会更早投奔传媒、现实、还是理想？”
苏瑾想了一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其实我更羡慕那些能忠于自己真实想法的人，而不是永远只做让他人满意的选择。东海很大，活法太多，我只是不太想活成模板。”
聊天间，两人穿梭文史、设计、生活区。遇到一家咖啡馆打出的“城市青年梦想征集”，他们一起坐下来写下自己的心愿卡。苏瑾趴在桌上写道：“希望新的一年能有勇气写出打动自己的故事。”
林泽只写了一句：“希望自己真正有底气选择生活，而不只是被动接收命运的剧本。”
买书的时候，林泽选了两本精装散文集送给苏瑾：《软弱的力量》《一个人的勇气》。她回赠一本纪录片笔记本、《东海城市考》以及亲手画的小贴纸，一只带着怀旧色彩的蓝鸟。
回家路上，两人在小食摊排队。热汤面端来的时候，苏瑾坦诚笑言：“其实能力和理想总觉得遥不可及，能和身边懂自己的人聊理想、一起走过一点难，是最能安慰自己的时刻。”
林泽点头，“理想到底是什么？是一份不断努力让心安、让彼此不变冷的东西。”
夜色渐浓，天桥下人来人往，两人带着沉甸甸的书与轻盈的心，缓步归家。林泽回到屋，把书摊在书桌上，写下：“能和喜欢的人一起逛书店、聊理想，哪怕生活再难，也觉得时间都值得。”
苏瑾回到房间，在台灯下翻出林泽送的书，默默在扉页写下一句话：“哪怕世界逼你选择现实，也一定要保留一点给愿望。”
他们在纷扰城市拥有过一次最真挚的心跳与梦想交换。外面寒风如刀，屋内却被不灭的理想和温情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