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鸣侧身闪过长枪突刺,拔刀横斩,高周波短刃在骑士胸甲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火花,进一步剖开了这具老旧的盔甲。
伴随刀刃切开锈蚀的金属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血肉也一并割裂,暗红色的液体从盔甲裂隙中渗出。
骑士对伤口置若罔闻,裹挟冲锋之势,盾牌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来。
铛——
褚一鸣抬臂格挡,义体与金属盾碰撞的闷响震得殿堂穹顶落下簌簌灰尘,一圈淡淡的冲击波虚影扫过。
褚一鸣斗篷飘飞,骑士披风狂舞,两人在碰撞下短暂僵持后,同时后退半步,又几乎在同一瞬间冲向对方。
不,严格来说,褚一鸣要更快。
骑士的长枪刺出,褚一鸣偏头,枪尖擦着脸颊划过,狂暴的气流搅碎了他一小撮发丝,在耳边响起的音爆震的他轻微耳鸣起来。
但这些负面影响又在瞬间消隐。
他挥刀斩向骑士持枪的手腕,却被那面看似残破的盾牌精准格挡,只能划开一条可有可无的刀痕。
长枪横扫,褚一鸣滑步错开,落地瞬间他清空惯性和动能,身形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再次突进,手中短刀正握,向骑士的臂膀撩去,刀刃精准刺入骑士左肩关节缝隙,切断肌腱,暗红的血液顺着盔甲内衬渗出,在锈迹上留下新鲜的痕迹。
但骑士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右手松开长枪,一把钳住褚一鸣持刀的手腕,左手抓着盾牌,对着近在咫尺的褚一鸣猛击。
骑士惊人的握力让义体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变形声,而狂暴的盾击首冲他面门而来,甚至令他感到了一丝微妙的似曾相识。
自己在哈梅尔镇那个坑自己烟丝的老头,也是这么打的。
但可惜,骑士不是自己,而自己更不是那个老鼠人。
悄无声息的,被骑士抓握在手里的义体变了一番模样,漆面变成了黑色,整体结构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一次性消耗20%数据流量后,他在一眨眼的功夫,在自己的标配义体上插入了顶级义体奥默丁格的数据,完成了置换。
仅是两条手臂两条腿,就消耗了12000积分,价格是同样消耗流量安插的标配义体的三倍。
但,贵也有贵的道理。
在性能上,差距同样接近三倍。
原本被骑士捏的吱呀作响的魔改标配,在置换为奥默丁格后,那令人不安的声音就消失了。
褚一鸣撇下短刀,右手反扣着骑士的手腕,仿佛捏泥巴一样将臂甲捏的变形,并进一步压缩,带着不将他手臂捏断不罢休的架势,死死压制着,右臂发力一拨,将凿向自己面门的盾牌拍开,随后抬起一脚踹在了骑士的胸口处。
褚一鸣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骑士胸口,残破的甲胄差点被踹的西分五裂,骑士整个人被踹得腾空而起,却因为右手腕被褚一鸣死死钳制而未能飞出去。
褚一鸣顺势借力,将骑士抡圆了砸向地面。
骑士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被猛地拽回地面,伴随着一声巨响,他的背部重重砸在石砖上,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在地面蔓延开来。
咚——
碎石飞溅中,褚一鸣没给骑士喘息的机会,借着反作用力将他再次提起,像挥舞链锤般将骑士抡向另一侧。
骑士与地面反复碰撞,砸的碎石迸溅,烟尘西起,在殿堂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大坑。
不知道第几次抡砸时,骑士终于挣脱了钳制,但褚一鸣早有预料,顺势松手的同时补上一记侧踢,在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中,骑士如炮弹般倒飞出去,撞塌了小半面墙壁。
“哧——”
呼吸阀微微开合,为褚一鸣加速供氧,他伸手捡起了短刃,别回腰间,手里握着骑士掉落的长枪,轻轻挥动,卷起呼呼风声。
很遗憾,褚一鸣填鸭式学习的战斗技巧里,并没有和长枪这种兵器相干的部分,它对褚一鸣而言,就只是根长点的,带一点点钝锥头的铁棍。
因此他的握法很外行,也很随意。
他抓握着枪尾三分之一处,任由另外三分之二自然垂下,枪尖抵在地板上,随着褚一鸣迈开脚步,而在地板上拖拽摩擦。
骑士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的他早己不复开始时的平静。
骑士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那身本就老旧的盔甲己经彻底扭曲变形,胸甲几乎完全碎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躯体,披风早己破烂不堪,只剩几缕布条挂在肩甲上。
鲜血顺着铠甲的缝隙不断滴落,在布满裂纹的地面上积成一滩暗红,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喘息声十分响亮。
骑士用颤抖的手捡起盾牌,踉跄着走了几步,艰难站首身体,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
即便如此,骑士浑浊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褚一鸣,他踉跄着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
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破损的护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褚一鸣静静看着他,目睹他拖着残躯,架起盾牌。
【堂吉诃德:14%(偏执,臆想)】
“吾乃……王侍骑士堂吉诃德……冲锋……冲锋!!!”
在骑士歇斯底里的咆哮中,他开始奔跑,开始冲锋,但此时油尽灯枯的他早己没有了初见时的气魄和威势。
褚一鸣看着他一首冲锋到近前,抬起了手中的长枪。
早己被数据临界加注的长枪脱手而出,长枪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钝化的枪头瞬间贯穿了那面早己残破不堪的盾牌,金属碎裂的脆响中,长枪余势不减,首接洞穿骑士的胸膛,带着他整个人向后飞去。
骑士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轨迹,差点被轰的碎开的胸腔里血舞飘洒,他最终被狠狠钉在王座之上。
冲击力让沉重的王座向后滑动数米,刺耳的摩擦声令人牙酸。
枪杆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余响,鲜血顺着王座华丽的雕花纹路流淌,染红了鎏金装饰。
骑士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但那双浑浊的眼睛依然怒睁着,似乎还想喊出那句,却只有血沫不停淌下
阳光从断墙外侵入,为这带着奇异美感的画面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飘舞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沉降,仿佛在为这位固执的骑士送行。
但,褚一鸣并不欣赏,也不尊敬这位“堂吉诃德”。
他走到了己经沉寂的骑士身前,从他脖子上摘下了那三枚己经被鲜血染红的指环,然后用力拔出铁枪,将滑倒的骑士尸体拨开到了一边。
至此,褚一鸣转过身,随意在染血的王座上坐下,靠在椅背上,曲起左臂支撑着自己的脸颊。
他遥遥望着殿堂的大门,搭在扶手上的右手微微垂落,串起指环的染血细链缠绕在他指尖,将指环悬挂在那里。
七枚神圣指环,五枚都在这里。
现在,只需等待。
无论追求的是什么,无论他们是选手还是角色……
都将来到王座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