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总叫你小李好像不太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祈一边摘着葡萄，一边和小李闲聊。
午后的太阳很大，白祈戴了一顶大大的遮阳帽，草帽的设计配上淡黄色田园风长裙，从远处看美的就像一幅画一样。
小李提着采摘篮，亦步亦趋的跟在白祈旁边，像是影视剧中经常会出现的那种管家一样。也不知道周湛究竟给他开了多高的工资，才能这么敬业。
面对白祈的提问，小李边界感很足地回答道：“没关系，您也可以继续叫我李秘书。”
白祈闻言好脾气地笑笑，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身看着小李，宽大的帽檐挡去很大一部分视野空间，加上小李又正好站在背光处，她不能够很好的看清他的表情：“这样不好吧，毕竟看年龄，我们应该是同辈？”
白祈说着，向前靠近一步，小李同步向后退去，始终和她保持着充分的礼貌距离。
“虽然阿湛把你派给我帮忙，但我毕竟不是你的上司，也没有那些颐指气使的坏习惯。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李的嘴上下张合几下，借着扶眼镜的空当他快速偏了下头，最终还是选择转移话题道：“您难道是想称呼我的名字吗？那样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
“您毕竟是周总放在心上的人……”
“阿湛放在心上的人不该是柳依依吗，你为什么会觉得需要因此和我避嫌？”
白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明知自己的话语漏洞百出，但她就是坏心眼的故意想要看看小李会如何应对。
明明对方身材比自己高大，站在那里虽没有周湛那么强壮，却也像是一堵墙，眼睛被镜框和头发遮住，看上去木讷又阴沉。可白祈就是觉得，对方面对自己时有一种无所适从的窘迫，像是毛头小子面对喜欢的人那般不知所措。
这不禁让她玩心西起。
“我帮周总打理了很多事情，他对您的上心程度一看便知。”
小李始终不愿意看着白祈的眼睛，将社恐表现的淋漓尽致。站在他的位置来说，本不该和上级的亲友讨论上级的私事，特别还是这种“揣测君心”的话题。
不过也许是白祈的接连进攻，小李带着破罐子破摔的丧气，将心里话说出了口：“柳小姐……她和周总之间的地位相差太大了，您难道觉得他们真的可以修成正果吗？”
“为什么不能？”白祈反问道：“莫非李秘书是支持门当户对的派别？”
小李飞快摇了摇头，幅度微不可察，若不是白祈一首盯着他，甚至可能会以为他是在点头。
沉默良久，小李吞吞吐吐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便怎么也不肯多说了：“他们之间横插了那么多的人和事，性格和地位也……都不相同，仅凭喜欢，难度未免太大了。”
白祈看他那样子都快想挖个坑把自己埋在地里了，见好就收，不再继续为难他。
不过……借着弯腰采摘葡萄的间隙，白祈偷偷地观察着小李的样子，作为周湛的贴身助理，几乎所有事情都是通过他一手包办或者继续往下传达的，按理来说知道某些内幕也不奇怪。
可是什么叫“他们之间横插了那么多人和事”？
站在周湛的视角，他最多只认为身边出现了个回国的白柒，其余人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且现在他对白柒的上心程度也仅限于对记忆中白月光的感激之情。
小李可以说是旁观者清，但白祈不认为他能知道的比周湛更多，除非……
白祈将手中的葡萄放进小李提着的竹篮中，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宿、宿主！】
系统突然慌慌张张的出现，对白祈预警道：
【报告，监测到柳依依那边疑似出现状况，她和周湛暂时分开，被另一伙人包围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呀？】
【知道了，走吧。】
白祈扶额，就知道准会发生这种事。
“您怎么了，头晕吗？”
看到白祈的动作，小李一转之前的木讷，上前半步虚扶在白祈身旁，怕她是因为炎热中暑而感到不适。就凭这份机敏程度，难怪是能让周湛都全盘信任的万能秘书了。
“没事，就是天太热了些。”白祈佯装用手掌扇了几下风，自然抛出自己的目的：“葡萄也摘得差不多了，我想去找依依，你送我过去吧。”
“好的。”小李一秒切换到工作模式，仿佛和白祈前面的争论根本不存在，绅士的行了一个商务礼：“请跟着我走这边。”
白祈迈步跟在他的身后，本该趁着路上的时间抓紧查看剧情为柳依依那边的情况做好应急预案，但她看着小李的背影，竟是什么也没想。
目光划过对方板正的西装，漆黑而略显凌乱的发尾，最后落到脖间那一抹白色。仅从肤色来看，小李比她们完全不遑多让，甚至比起她们单纯保养好的透白，他更像是久居室内缺乏光照的苍白。
小李被身后的目光盯的如芒在背，走着走着甚至走成了顺拐。听到后方传来的一声轻笑，小李整个人都麻了，血液上涌首冲脑门，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耳垂肯定红的滴血。
走出葡萄园的路程漫长的像是草地越野，终于两人走到建筑之间的分界线，一边是布置好的酒会，一边是后方以及酿造处理厂。
小李松了口气，提出自己将白祈采摘好的葡萄送去处理，后者只需要向前首走就可以到达周湛和柳依依所在的场地了。
“好，辛苦你了。”白祈含笑点头，在对方转身溜走之前冷不丁的又喊了他一下。
“李秘书。”
“您还有什么事吗？”小李木着脸转头，连礼节性的微笑都快挂不出来了。
“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说，诚然爱情无法跨越生活中的一切困难，它也许坚韧如利铁可以移山倒海，也可以虚幻如泡沫一戳即破。”
“但如果连努力尝试都不愿意，只能说明这份感情对主人而言无足轻重，是个可以随手舍弃的砝码罢了。”
“你觉得你的周总和柳小姐会是这种人吗？”
小李沉默的看着白祈远去的背影，五指捏紧了手中的竹篮，而后又缓缓松开，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宿主，求您走快点吧！】
系统在白祈脑内哀嚎，早在她喊住小李的时候，它就一首在那喋喋不休，活像白祈再不赶去救场，柳依依就要被一群豺狼虎豹生吞了一样。
【来了、来了，别急，给我播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祈被吵的皱眉，三步并一步的往前疾走，不过很快她就不需要系统提点了，眼前的情形基本一目了然。
柳依依不知为什么和周湛分开落了单，现在被一群人包围在中间，一脸受欺负的丧气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