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口的幼龙突然飞出,与玉佩中冲出的青凤虚影交织,将蜘蛛蛊尽数吞噬。密室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楚悦突然明白,真正的《血骨盟约》从来不是竹简,而是父亲用楚家血脉为引,将南疆圣蛊一分为二种在两个孩童体内的禁术。
而她腕间胎记,正是另一半蛊的栖身之所。
当靖王在金光中化为白骨时,皇帝突然咳出一口金血。楚悦看到他后颈的蝎纹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与她胎记一模一样的金色缠枝莲。
"双生蛊苏醒后..."皇帝虚弱地靠在她肩头,"你我只能活一个。"话音未落,密室突然开始坍塌,露出头顶血色的满月——正是蛊王成熟的时刻。
楚悦在坠落的碎石中紧紧抱住皇帝。她想起父亲常说,最毒的蛊往往用最温柔的方式种下。
玉佩与幼龙蛊共鸣发出的光芒中,她终于看清皇帝腰间那枚她一首觉得眼熟的玉佩——正面刻着南疆文"长生",背面却是中原小楷"悦"字。《长生…悦》………
………血色满月悬在坍塌的密室上方,楚悦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皇帝沉重的呼吸喷在她颈间,他心口的幼龙蛊正在吞噬那些金色丝线——那是她的血脉,她的记忆。
"别看月亮..."皇帝染血的手掌覆上她眼睛,却挡不住玉佩爆发的强光。
第三道封印碎裂的声音清脆如冰裂,楚悦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六岁生辰那日,父亲抱着她穿过南疆紫雾缭绕的祭坛。银铃铛在脚踝清脆作响,她怀里抱着个雕花木盒,里面两条小青蛇互相缠绕。
"悦儿,这位是南疆来的小客人。"父亲蹲下身,她看见梨花树下站着个眼角有泪痣的少年,脖颈挂着九节蝎纹银锁,"从今往后,他的命就是你的命。"
记忆突然跳转到更深处的夜。两个孩童跪在星图中央,手腕被银刀划开,血滴进同一个玉碗。少年颤抖的手将碗捧到她唇边:"阿姊,喝下去就不疼了..."
现实与回忆重叠,楚悦浑身发抖。玉佩完全碎裂,里面飘出的不是蛊虫,而是两缕用红绳缠在一起的发丝——她的青丝,他的乌发。发丝在月光下突然燃烧,火中浮现南疆古老的谶语:双生蛊成日,同命不同轨。
"原来父亲当年分蛊不是为救你..."
她剑尖抵住皇帝咽喉,"而是用你作容器养蛊!"城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蜘蛛蛊控制的百姓开始无差别攻击活物。
皇帝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金虫全部朝着皇宫外飞去。他苦笑着解开腰带,露出腰腹间狰狞的伤疤:"楚将军剖开我丹田时说过...这是唯一能骗过靖王的方法。"
疤痕形状赫然是《天心玉》的轮廓。
地动山摇间,楚悦看见自己腕间胎记正在消失,而皇帝心口的幼龙蛊却越发清晰。预言的后半段突然在脑海响起:"...蛊成之日,双生者必断一轨。"
"还有两个时辰天亮。"皇帝突然将她推向密室残存的铜镜前。
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二人,而是一条青龙与一只青凤互相撕咬的画面。更骇人的是,镜外皇帝心口的蛊龙正在吞噬从她胎记中流出的金线。
楚悦的剑"当啷"落地。她终于明白父亲真正的计划——双生蛊从来都需要两个宿主互相制衡。当年分蛊入体不是为救命,而是将灭世蛊王的力量一分为二!
城外火光冲天,百姓变异后的嚎叫越来越近。
皇帝拾起她的剑,剑柄朝她递来:"《血骨盟约》最后一页...是楚将军的笔迹。"
玉坠残片在月光下投射出虚幻的文字。楚悦看清那行小字时,心脏几乎停跳——"悦儿,若见此信,说明为父赌赢了。双生非死局,断情方为真。"
一道蛛蛊凝成的黑箭突然破空而来。皇帝闪身挡在她面前,箭矢穿透他肩膀时,楚悦清晰看见他体内蛊龙痛苦翻滚,却仍死死缠住试图从伤口逃窜的蛛蛊。
"明白了..."她突然挥剑斩断自己一缕发丝,"蛊虫靠情脉相连!"剑气扫过皇帝心口,蛊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更惊人的是,城外百姓的嚎叫声突然减弱了几分。
皇帝瞳孔骤缩。他猛地扯开衣襟,只见蛊龙身上缠绕的金线正是连接全城蛛蛊的脉络。而金线的另一端...连着楚悦正在消散的胎记。"不是杀蛊..."
他握住楚悦持剑的手,"是斩情丝!"突然将她拉近,在满月映照下吻住她的唇。
楚悦尝到血腥味中混着的梨花酿——正是记忆里那个血碗中的味道。
蛊龙与青凤的虚影在两人头顶激烈缠斗。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楚悦的剑与皇帝的软剑同时刺向对方心口——剑气相交的瞬间没有鲜血飞溅。
蛊龙与青凤在剑尖相触处炸裂成漫天金粉,随风飘向燃烧的皇城。
被蛛蛊控制的百姓纷纷倒地,皮肤下的蠕动渐渐平息。
楚悦踉跄后退,发现腕间胎记己完全消失。更奇怪的是,关于双生蛊的所有记忆正在飞速消退。她拼命想抓住皇帝衣袖,却只扯下半片龙纹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