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长江之上，连绵不绝的船只悠闲的行驶在江面上。
船的桅杆处悬挂着大西的旗帜，休息完的大西国皇帝张献忠来到甲板，看着日落的余晖。
此时的张献忠穿着黑色烫金帝袍，头戴王冕，顾盼间颇有几分帝王的风范。
跟在张献忠身边的是他的御前侍卫，正在商讨军情的谋士和将领们看到皇帝出来，纷纷下跪请安。
张献忠心情很好，大声说道：“诸位爱卿起来吧。”
最先开口的是孙可望，他是张献忠的养子，勇猛善战，跟随张献忠立下诸多功劳。
另一边是徐以显，被张献忠任命丞相，乃张献忠的军师。
张献忠不止一次把徐以显评价为孔明转世，可见对徐以显的信任程度。
还有一个谋生是汪兆龄，他拿出地图给张献忠介绍着行军方向。
浩浩荡荡五十多万大军，先头部队有五万大军搭乘船只沿江而下，剩余的四十多万大军则是步行前往。
孙可望建议大军应该直捣黄龙，率先杀到大明的应天府，顺便把明朝的第二个朝廷直接攻陷，以此来断绝崇祯帝的退路。
以前大清经常骚扰京城，明廷的官员们建议崇祯帝把帝都迁移到南京。
若是截断退路，到时候崇祯帝还往哪里跑啊？
这个激进的想法被汪兆龄和徐以显否决，他们觉得应该先到九江府，等待后续的大部队，到时大军休整一番再去打南京。
张献忠现在的野心也是蠢蠢欲动，说实话，若不是李自成来信，他是真的不想走出川渝，去谋求更广阔的领土。
李自成的来使让张献忠改变主意，双方并且约好划江而治。
长江以北归李自成，长江以南归李自成，要说唯一的弊端就是清军。
这次三方合作，清军并没有提出自已的需求，只说要山海关。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山海关的重要性，张献忠觉得到时夹在中间的是李自成，跟他的大西国没有什么关系。
汪兆龄看出陛下有攻打南京的意图，劝说道：“陛下，还望三思而后行啊，先不说南京城墙坚固，单是守备兵力就已达到十万余众，我们目前兵力跟对方不相上下，还是等后续部队跟上再择机进攻。”
徐以显也同意汪兆龄的方案，他觉得先让李自成和大清打京城，趁他们两败俱伤，自已再坐收渔翁之利。
张献忠心里很期待，期待拥有广阔的疆域，完成多年以来的夙愿。
纵观史书，从布衣到皇帝者不过寥寥数人，而他张献忠将再次改写历史，青史留名。
张献忠吩咐旁边的官员：“记下今日发生之事，说朕身上有龙气浮现。”
官员连忙去找纸和笔，把陛下说过的话记下来，目前张献忠开始编写属于自已的史记。
经过跟官员们的商讨，张献忠也觉得不应该先打南京，最好到九江府休整，等后续军队跟上来。
几千公里的路程，步兵每日的行军速度也就40公里左右，真正抵达南京至少要两个月时间。
古代的交通不便，使消息传递也变得非常缓慢，而朱由检也有大把的时间来做自已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锦衣卫都指挥使马吉翔前来找他汇报情况。
作为朱由检亲自扶持上来的都指挥使，马吉翔很有觉悟，只要事关重大，绝不会马虎，立马到宫里汇报情况，每次还会给朱由检带点礼物。
朱由检端着张景岳熬制的中药：左归滋补养身汤。
这种中药太苦了，不过喝到肚里热乎乎的，还出很多汗，感觉浑身舒坦。
马吉翔跪在御前：“陛下，前段时间您让微臣查的军饷泄露情况有眉目了。”
朱由检前倾身子：“是谁？快说。”
马吉翔：“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曹世贤大人有重大嫌疑！”
朱由检对这人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上朝的时候，这人混在人群里不怎么起眼。
右佥都御史是正四品官员，职位仅次于都御史和副都御史。
他担心马吉翔是为讨好自已，故意栽赃陷害，问道：“可有什么证据吗？”
马吉翔从怀里拿出朱由检交给自已的录音笔。
说实话，若不是朱由检告诉他使用说明，马吉翔都不会想到这玩意能把说过的声音录制进去。
自从朱由检让他负责查内应和情报之后，马吉翔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其中，还扩编锦衣卫人员，全部散出去，有的前往张献忠所部，有的前往李自成所部，还有的投奔大清。
因为朱由检秘密给过马吉翔一笔经费，让他帮自已打探军情消息。
王承恩从马吉翔手里接过录音笔，呈给朱由检。
朱由检按下播放按钮，里面响起房门的嘎吱声，不一会儿传来男子的声音：“小美人，小美人，快来这里，我爹不在...”
紧跟着里面传来女人的羞涩声：“公子，公子，若被老爷发现的话，奴婢少不了会被打的...”
“放心，放心，我爹去茅厕了，最近他拉肚子呢，你快点，这衣服怎么解不开呢...”
至于后面的声音，懂得大家都懂。
朱由检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你丫的给我听这个？
马吉翔一脸尴尬，他也不懂怎么快进，只说后面还有。
朱由检按下快进键，等了会儿，里面终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对方应该是在跟身边心腹管家说话。
“清军这次栽了，他们被埋伏了。”
“老爷，怎么可能呢？清军上次不是把军饷都劫走了吗？这次有百万两军饷，清军应该更重视才对啊。”
“唉，先不管那么多，他们栽了是他们的事儿，我早就提醒过他们不要大意，另外，最近陛下举动很反常，什么事都是秘密召见，朝会上很少谈论，可能对我们有提防。”
管家说道：“朝会的人多了去了，再说，崇祯也没证据，他就算怀疑也怀疑不到老爷的头上。”
曹世贤：“对了，我让你打听西山郊区那个煤矿，你有没有打听到消息？”
管家：“打听到了，听说神机营也在里面，他们用煤炼铁，好像是做什么奇怪的东西，估计是为应对接下来的大战吧。”
曹世贤长叹一声：“知道我为什么两头下注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清军获胜，我们至少有翻盘的筹码。”
管家连连夸赞老爷英明，甚至把李自成的大顺军贬低一番，说李自成不识好歹。
朱由检的眼睛渐渐眯起来，果然挖出大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