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辰见状不妙,心中也很纳闷。当年这两人断崖式分手,各自颓废多时,随后李长熹回家继承家业,陆倚楼出国留学。
这么多年了,李长熹也不像是放下了,为什么今天一见面两个人就恨不得掐死对方?
肖洛辰嘀咕两声,搞不清楚他们怎么回事,忽然想到什么,“熹哥,你就别嘴硬了呗,你根本就忘不掉倚楼,不然你也不会找那个替身。”
猝不及防提到宁无仪,李长熹和陆倚楼面面相觑。
李长熹直觉不妙,如果原主真的是把宁无仪当替身,这件事一旦曝光,按照宁无仪那个小心眼,他立刻就会被五马分尸的。
他轻笑一声,眉目显得有几分薄情,指间夹着的细烟被狠狠摁灭在烟灰缸中,笑意讥讽,“笑话,我老婆怎么会是替身?”
他故意看向陆倚楼,“我老婆可不如你这般娇弱。”
陆倚楼面色冷清,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笑了一声,“罢了。”
他丢下这句话,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笑着看向众人,“尽情喝,我买单。”
肖洛辰挠挠头,他以为这两人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坐到李长熹身边,低声询问:“你故意气他干什么啊?老陆自尊心强,你要是喜欢他就不能跟他对着干啊?”
他的自尊心,跟我的命比起来哪个重要?
李长熹心中无语,红酒杯摇晃,他盯着玻璃杯上挂壁的酒液,轻笑道:“好马不吃回头草,老虎不吃回头食。”
他举起酒杯和肖洛辰碰了一下,笑意散漫,“人也一样。”
肖洛辰愣了好一会,“你们两……可惜了。”
这两个人还真谈过,两个Alpha谈不是注定分手吗?
他们这个圈子,孩子就是商品,要发挥足够的价值。
Alpha本来就珍贵,怎么可能走得下去?
早分晚分都得分。
李长熹初步掌握了一些信息,也算是明白了原主当初为什么会对宁无仪“一见钟情”了。
原来是没办法和陆倚楼走下去,才找了个替身啊。
酒过三巡,李长熹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起身告辞。
他要走,大家自然要拦着他。
李长熹不介意让关系更差一些,微笑道:“你们都没有老婆在家里等你吗?”
这些人里肯定有人结婚了,只是豪门里哪有那么多一生一世一双人,婚后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太正常不过。
李长熹拒绝和他们同流合污,他又不是原主,他没必要为原主的行为负责。
是系统把他扔到这个世界来的,又不是他自已非要把原主赶走,他凭什么要对这一切负责?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摆烂。
走到门外,陆倚楼忽然追出来,强硬地抓住他的手腕,喘着气,“长熹,别为了气我去找那些替身,我……”
李长熹温温柔柔地说:“你还不了解我吗?”
他的笑意里充斥着讥讽,“谁能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谁能逼我娶我不喜欢的人?”
陆倚楼脸色惨白,“当年……”
他缓缓松开手,那么高的个子却显得那么单薄,“我没得选。”
“现在你有得选了?”李长熹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想来也是陆倚楼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才导致陆倚楼认为原主会恨他。
陆倚楼手指收拢,没有回答。
李长熹觉得更无趣了,语气恹恹的,“别浪费我时间。”
“长熹。”
刚走两步,陆倚楼又叫住他,语气说不出来的深情和扭曲,“下次见面,就是对手了。”
这两个人居然还站到对立面去了吗?
难怪要分。
李长熹心中盘算着派人去查一下这两个人的过往,坦坦荡荡地回应:“你可别输得太难看。”
光影交错,彼此眉目都模糊在视线里。
李长熹回到家中,时间太晚,家中佣人都睡下了。他不是个喜欢折腾人的性格,自已蹑手蹑脚地回卧室,绕过长廊,他发现卧室里透出来一点光亮。
应该是宁无仪留的灯。
宁无仪坚守着妻子守则:丈夫晚归家,必须留灯等着丈夫回家。
他告诉过宁无仪不用等,并没有用,宁无仪脑子一根筋,说了要等他,就一定要等他。
他走到床边,果然,宁无仪靠在床头开了盏夜灯,手里捧着一本菜谱,逐句研读侧脸看上去很认真。
但凡这小子把读菜谱的时候花在经商上面,他也不至于沦为李正赢的挂件,很可能自已打出来一片商业帝国了。
李长熹走到他身边,又开了一盏灯,温声道:“看书的时候注意光线,这盏灯太暗了,伤眼睛。”
清冽的檀木香袭来,靠得近了,还有股若有似无的酒香,侵略性极高,让人一瞬间就筋骨酥麻。
李长熹的信息素等级好高。
还有,他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宁无仪不敢让别人知道他能闻到信息素,放下菜谱,斟酌片刻,“你今天,去喝酒了吗?”
李长熹点了下头,宁无仪就起身给他解开领带,又帮他脱了外套,搭在手臂间,“先去洗澡吧。”
“无仪。”李长熹情不自禁地喊了他一声。
宁无仪茫然抬眼,清清白白的,像只白狐狸,“怎么了?”
这么好的孩子,被原主给毁了。
李长熹心生怜悯,抬手拍拍他肩膀,“你是个好孩子,别管外人怎么说,哥永远支持你。”
他这番话莫名其妙,宁无仪没理清楚,只当他喝醉了,推着他进浴室。
宁无仪又开始收拾衣物,忙完这些,继续坐下看菜谱。
他来李家已经有一周了,再过几日就该回宁家了。
可他和李长熹的感情没有进展,被家中人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责罚。
宁无仪的手指猛然攥紧,菜谱被他捏皱,他回过神,又把菜谱慢慢抚平。
今天李长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而且还喝醉了……
今天晚上能发展一下吗?
胡思乱想着,李长熹洗完澡出来了,头发还在滴水,宁无仪赶忙给他擦头发,又帮他把头发吹干。
李长熹喝了酒的确犯困,坐在床边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听见宁无仪说了一句“好了”,吹风机被放回原位,他就自顾自地躺下准备睡觉。
很久,他身侧的位置陷下去,宁无仪也爬上床了。
黑夜里,彼此呼吸声很轻微。
沉寂许久,宁无仪的指尖终于落到他的胸口,微微颤抖着,如蜻蜓点水般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