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男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微微俯身，轻柔地吻了上去。
这次，她的味道，是桂花的清香。
他的吻，像是小心翼翼地在试探。
只是片刻，就分了开来。
程筱芸的心跳很快，面上染上浓重的绯色，她嗫嚅着：“好了......”
她试图让他停下。
刘存叙眼眸沉沉，尽是浓浓欲色......
端坐在神辇上，慈悲威严的天后娘娘，是她。
冲他俏皮眨眼，转瞬间又变化为神圣威仪的神女的，也是她。
天后宫外，是虔诚的信众。
天后宫内，香火缭绕，信徒掷筊。
天后主殿之上，天后神像之下，她身披神圣凤袍，她的面庞被精心描绘，眉眼间的神韵与天后娘娘的画像如出一辙，她就是那九天之上神女的化身。
而此时，贡桌底下。
神女......
正被......
男人喉结滚动，呼吸粗沉......
他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
神明甘如饴，何处容隐痛！
他俯身，再吻。
这次不是试探，是大张旗鼓的进攻。
他吻得很欲，缠绵悱恻。
程筱芸先是一僵，随即缓缓闭上双眼，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服。
直到她有点喘不过气的时候，刘存叙才停下了动作。
身下的神女，发饰有了一些凌乱，眼波迷离，软得像一滩水。
男人的呼吸依旧很重，眸中的欲色依旧很重。
程筱芸望着他的眼眸，微微摇头，轻轻吐出两个字：“停下。”
但是，他似乎不会停下？
刘存叙修长的手指着神女的面颊......
这给了程筱芸一种，他不会停下的错觉。
接着，刘存叙漫不经心地伸手把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发饰。
“真美。”
不知道他是在夸发饰，还是在夸身下的神女。
随着他的动作，他眸中的欲色，正在一点一点地收敛。
过了一小会，陈志杰再次进入主殿掷筊。
他闭上眼睛，再次默念所问之事，然后第二次掷筊。
杯筊在地上弹了几下，一平一凸，圣杯！
意为：天后娘娘回銮了。
陈志杰把杯筊放好，然后恭敬地给天后娘娘上香，最后退出主殿。
他往程筱芸所在的偏殿走去，要把程筱芸接出去。
见陈志杰的脚步声远了，贡桌下的男女赶紧出来。
主殿里，刘存叙不紧不慢地帮程筱芸整理着华彩凤袍。
程筱芸却没有他那么淡定，面上还泛着红潮，“你快出去吧，一会儿他们就要进来，你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刘存叙浅浅地勾着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我亲的还是一尊神明。”
程筱芸瞪了他一眼：“要被他们知道，你在天宫娘娘神像前，对我对我......”
刘存叙跟她的眸光对视：“对你什么？”
程筱芸迎着他的目光，她的心跳不由加快。
她不敢跟他对视，于是低下头，抿了抿唇。
唇已经被他亲麻了。
片刻后，她抬眸，催促道：“你快走吧！”
刘存叙含笑看着她担心自已的样子：“我怎么走，从正门走么？”
“你怎么翻墙进来的，就怎么翻墙出去！”程筱芸把他往外面推，“你要感谢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是在从前，你非得被绑上大石沉到海里去！”
刘存叙：“......”
眼见刘存叙又翻墙出去了，程筱芸急忙回到偏殿。
陈志杰正找她：“云云，我找你半天了，你上哪去了？”
程筱芸扯了个谎：“陈主任，我刚刚去卫生间了。”
陈志杰不疑有他，点点头：“走吧，天后娘娘回銮了，你跟我出去吧。”
程筱芸把凤冠戴上：“好嘞，陈主任。”
……
回銮仪式结束后，[天后巡境]就正式结束了。
天已经大亮，人群渐渐散去，天后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程筱芸卸了妆容，褪去冠冕与华服，换回了来时的便装。
此刻，主殿上，她正跪在天后娘娘神像前，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神明告罪着。
刘存叙也跪在一旁的蒲团上，装模作样地拜着。
他是无神论者，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平时只敬赤章，不拜神佛。
所以，他的心中并无太多敬畏，在这里跪拜，纯粹就是陪着程筱芸而已。
过了一会儿，程筱芸开始掷筊。
杯筊在地上弹了几下，二阴面，阴杯。
刘存叙问：“怎么样，天后娘娘原谅我们了吗？”
程筱芸轻轻摇头：“没有。”
“那你能不能再问一次？”
“十分钟后可以。”
“那这十分钟我们也要跪着等吗？”
“是的。”
“......”
十分钟后，程筱芸第二次掷筊。
杯筊在地上弹了几下，还是阴杯。
程筱芸：“......”
刘存叙：“......”
片刻后，他开口道：“阿芸，要不我跪着就行，你休息一下吧。”
程筱芸饿了一天了，也就之前稍稍吃了一点贡品充饥，刘存叙有点担心她的状态。
程筱芸还是摇头：“不行，一定是你不虔诚，所以才没有求得天后娘娘的原谅。”
刘存叙：“......”
又是十分钟后，程筱芸第三次掷筊。
杯筊在地上弹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平一凸，圣杯！
程筱芸舒了一口气：“可以了，天后娘娘原谅我们了。”
他们已经跪了半小时了，程筱芸的腿都跪麻了，刘存叙却轻轻松松从蒲团上站起，跟没事的人似的。
程筱芸只能搭着刘存叙的手，才能站起身来。
她起身就一个踉跄，伴随一阵晕眩。
刘存叙急忙把她搂在怀里：“你还好吗？”
“没事......”程筱芸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就是饿到腿软......”
刘存叙蹲下身子，做了个背人的姿势，“上来。”
程筱芸微微一愣，而后就俯下身子，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刘存叙的双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稍稍一用力，便将程筱芸背了起来。
他开始背着她往前走。
走着走着，程筱芸搭着他肩膀的手，轻轻环上了他的脖颈，将整个身子完全贴上的了他的后背。
她离他很近，她的鼻尖已经可以蹭到他的头发。
一缕熟悉而又独特的味道钻进了她的鼻腔，那是混合着阳光气息与淡淡洗发水香味的味道，是只属于他的气息。
这个气味，一直都让她很安心。
程筱芸感受着这份安心，轻轻问道：“你刚刚有跟天后娘娘好好告罪吗？”
刘存叙：“有......吧？”
程筱芸听出他语气里不确定，发难道：“好哇！果然是因为你前两次不虔诚，我们才跪这么久的！”
刘存叙没有反驳，而是沉默着背她前行。
程筱芸又问：“那你第三次，肯定有好好告罪了吧？”
过了半晌，刘存叙才缓缓开口：“第三次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去看天后娘娘的神像。”
程筱芸：“为什么？”
刘存叙：“若是神明真有灵，我从此不敢看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