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石方舟和杨光便识趣地离开了，不当他俩的电灯泡了。
下午没课，刘存叙牵着程筱芸在校园漫步着。
正值午后时分，冬日暖阳，和风初畅。
刘存叙不说话。
程筱芸也不言语。
她总是被动的那一方。
之前刘存叙没有跟她告白的时候，程筱芸可以畅所欲言，现在被他牵着手，反而不知道要聊什么，只能闷头不吱声。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
刘存叙转头看向身旁的她，打破了沉默：“颜色很适合你，很漂亮。”
程筱芸愣了愣：“嗯，什么？”
刘存叙的目光落到她的唇上：“口红。”
程筱芸注意到男人的视线，微微低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哦。”
见她低头，刘存叙收回停留在她唇上的目光：“上次见你涂口红，还是几个月前，你请我吃火锅的那天。”
“嗯。”程筱芸微微颔首。
刘存叙沉声道：“我一直很担心你，去做了不好的兼职。”
程筱芸抬眸看他，嘴角含笑：“什么是不好兼职，你是不是很懂，展开说说。”
刘存叙一本正经：“不懂不懂，我单纯的很！”
程筱芸剜了他一眼，然后轻声说道：“我之前接了商业女装的拍摄，那个口红是化妆师给我上的妆，你放心吧，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
她以前觉得难为情的事，现在却能很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
闻言，刘存叙停下脚步，拉着程筱芸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他眸色沉沉：“阿芸，你现在打工赚的钱，还不够生活费吗？”
程筱芸微微一愣，思索片刻，最后轻轻点点头：“够的。”
刘存叙语重心长地说着：
“那你少做几份兼职吧，好么？”
“你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考研上，等你考上了宁大的硕士，你读研这两年伙食我都给你包了。”
“到时候，我再帮你申请助学金，你真的没必要让自已这么累的。”
“有我在，肯定会让你吃得饱饱的。”
程筱芸抬起头，望着天空。
她不想告诉刘存叙自已负债的事。
她知道刘存叙的生活费不少，但比起百万负债来说，就是杯水车薪，没必要给他平添麻烦。
刘存叙一个学生，能有多少钱？
就算家里有积蓄，那也不是他的钱。
他家长辈领国家俸禄，金钱方面的问题向来十分敏感，这是一条红线，不可触碰。
他什么事都好办，唯独钱财，不好办。
程筱芸如果告诉了刘存叙，自已要还债。
她相信，刘存叙一定会想办法帮她解决的。
但刘存叙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搞钱呢？
无非是找家人要钱，就算是刘存叙跟家人开得了口，且不说他家人同不同意，程筱芸自已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自已家的债，用别人家的积蓄来还，没这个道理。
以程筱芸对刘存叙的了解，他不会对家里开这个口的。
不过，他认识的人很多，他会用自已的办法。
至于，刘存叙会用什么办法，程筱芸不知道，但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她不想，他走错路。
程筱芸轻轻地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嗓音低而柔：“嗯，我会考虑的。”
刘存叙看不到程筱芸的神色，以为少女听进去了，这才稍稍放心。
感受到身边人的脑袋靠在了自已的肩膀，刘存叙微微低头，鼻尖轻触到女孩柔顺的发丝，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鼻中。
“阿芸，你去拍了商业女装，那一定有穿过裙子吧。”
刘存叙的语气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程筱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刘存叙兴奋起来：“我想看你穿裙子的样子。”
程筱芸虽然拍摄过各式各样的女子裙装，但自已却是一条裙子都没有。
她迟疑了一下：“可是，我没裙子。”
刘存叙突然牵起她，把她从椅子上拉起。
程筱芸被他牵着往前走，走在前面的大男孩回过头来。
阳光正正好，正如他对着她笑。
“你怎么能没有裙子呢，我们现在就去买。”
……
商场。
程筱芸被刘存叙带进了一家轻奢女装店。
程筱芸随意看了几件衣服的价格吊牌，好贵，标价都是七八百块钱往上，小几千块的也不少。
是以，程筱芸打起了退堂鼓，她轻轻扯了扯刘存叙的衣角，小小声：“小叙，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贵啦。”
刘存叙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他们价格都是虚标，实际有打折的。”
程筱芸还是觉得贵：“还是换一家吧，我觉得一百多的衣服就挺好的。”
刘存叙附到她的耳边：“这家店是设计师自已开的店，他之前都是帮高奢品牌做设计的，这个价格不亏的。”
程筱芸的眸光微微一沉：“你又很懂了哦，是不是以前经常带其他女生来买衣服？”
刘存叙急忙摆手：“这真没有。”
程筱芸向他投去质疑的目光。
刘存叙叹了口气，语气认真：“吃吃喝喝有，买礼物没有，礼物代表心意，心意是不能随便送的。”
程筱芸轻哼一声，算他过关。
她印象中，刘存叙不仅没有送过女生礼物，连不费钱的情侣头像都没有用过。
程筱芸想到刘存叙那些烂桃花，她就莫名其妙有点生气。
好呀，这家伙是万花丛中过了，自已却是宝贵的初恋，想想就有点不平衡呢。
买他一件衣服怎么了，哼。
于是，程筱芸放开手脚，专心挑起衣服起来。
程筱芸拍了不少商业女装，不知不觉中美商也培养起来了，她没有选昂贵的套装长裙，而是选了一件价格相对便宜的棕色半身长裙。
程筱芸拿着这条半身长裙，站在镜子前比较起来，并转身面向刘存叙问道：“这件怎么样？”
刘存叙也满意：“好看，你真会挑。”
程筱芸唇角一勾，嗓音娇软沁着甜：“那换给你看？”
她的话语，就像一只可人小猫，在他的心尖，轻轻挠了一下。
“啊，好，好的。”刘存叙有些发怔，呐呐应着。
程筱芸点点头，她又选了两件衣服，作为上衣搭配。
刘存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着，看着她轻盈地转身走进更衣室，这短短的换衣时间竟也觉得格外漫长。
不一会儿，程筱芸从更衣室里款款走出。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开衫毛衣，松松软软的质地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温婉动人；里面搭配女士衬衫，领口处系着一个小巧的蝴蝶结，更添了几分优雅与俏皮；下身一件棕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
一身打扮充满了复古文艺感，温柔而知性，还带着一丝书卷气。
她本身就美的不可方物，这一身搭配又把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刘存叙望着眼前的佳人，一时间竟然呆愣住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程筱芸，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人。
程筱芸见刘存叙这般模样，忍不住抿嘴轻笑一声，抬起纤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好看吗？”
刘存叙回过神来：“好看极了。”
程筱芸美眸弯成了月牙儿形状：“我也这么觉得呢。”说完，她又在镜子前自顾自地欣赏起来。
刘存叙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对着对镜自赏的倩影。
这一瞬间，刘存叙心中明了，他的阿芸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已经是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