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筱芸洗了个澡，就来到客厅练琴。她没有吃晚饭，只要不是太饿，就不吃了，能省一些是一些。
她拨弄琴弦，对辛晴笑道：“来吧，随便点歌，我已经是中华小曲库了！”
程筱芸约了明天小酒馆的面试，这些日子她通过舒峻给的谱子，已经把一些主流歌曲掌握得差不多了。
她跟辛晴说好了，如果通过面试，她就把这把雅马哈LL16买下，当然只能分期付款了......
这把琴是她从前千挑万选的，配置也够拾音器也有，可以插电，很适合演出了。
之前为了生计把它卖了，现在为了生计又要重新买下它。
虽然不是自已从前的那一支，但熟悉感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辛晴随机点了一些小酒馆常听的民谣和流行乐，程筱芸都能轻松驾驭。
“嘿嘿，芸美人儿，我感觉你没什么问题了，明儿必定凯旋！”
“但愿吧，只要不碰到爵士，我还是有信心的。”
爵士乐是程筱芸的盲区，她还是心有惴惴。
辛晴不以为然：“安心吧，现在没几个人听爵士。”
第二天下午。
程筱芸正在查去小酒馆的路线，第一次去是打车，她可没有钱天天打车。
小酒馆还挺远的，打车都要半个小时，坐地铁再转公交车的话，需要一个半小时。
这意味着如果她白天去兼职或者有课的话，就不得不打车，这笔开销着实不小。
她揉了揉昨天扭伤的脚踝，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如果没有座位的话，要站一个多小时，也是够呛。
这时手机震动，是舒峻发来的信息。
舒峻：芸姐，我载你过去吧，正好帮你引荐一下。
有人引荐肯定比自已独自去面试成功率高，程筱芸心里当然愿意，但又怕太麻烦别人。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工作重要。
程筱芸回：那谢谢你咯，我请你喝奶茶。
舒峻：好，一会你家楼下见。
到了约好的时间，程筱芸背着吉他，买好奶茶，在路边等舒峻。
一会儿，黑盔黑车的黑衣少年就到了。
程筱芸把奶茶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买了我喜欢的芋泥波波，希望能符合你口味。”
舒峻打开头盔面罩：“你喜欢的，我也喜欢。”
程筱芸没听出他的爱屋及乌：“那就好，那我先帮你拿着，到了你再喝。”
舒峻载着她来到花柒小酒馆。
时间还早，小酒馆没有客人。
花柒的老板知道今天要面试，所以提早来了，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宋楠。
舒峻率先跟宋楠打起招呼：“楠哥，你新的摇钱树来了！”
宋楠看向程筱芸，眼神一亮：“确实是大美人呀，微信上怎么没有放照片呢。”
自从那天他们从花柒小酒馆分开后，舒峻就把宋楠、程筱芸拉了一个群，在群里聊驻唱的事情。
那个时候宋楠就加了程筱芸的微信。
程筱芸只是笑笑：“楠哥好，我是今天来面试的程筱芸。”
宋楠点点头，指了指表演台：“你的基本情况，我们在微信上也聊过了，那咱们也不啰嗦了，直接开始吧。”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程筱芸拿出吉他，在台前坐好，试了试麦克风，做一些准备工作。
宋楠和舒峻并排坐在酒馆的椅子上。
宋楠见舒峻在喝奶茶，意外道：“舒峻，你不是从来不喝奶茶的吗？”
舒峻吸了一口芋泥：“好喝，真甜。”
宋楠：“……”
程筱芸准备好了：“楠哥，我这边可以开始了。”
宋楠正色道：“就来一首《野子》吧。”
程筱芸听后一僵。
难住她的题目，不是她的盲区爵士，而是更难的野子。
舒峻脸色一变，口中急道：“哥，没你这么玩的。”
他连声说道：“换一首，换一首。”
《野子》这个歌非常不好唱，歌曲难度很高，节奏快，音调高，要想唱好，必须高音转换自如。
他们科班出身的音乐生都很怵，更别说非科班的程筱芸了。
宋楠语气平常：“客人点歌可不会管歌难不难，只会看想不想听。”
“没事的，舒峻。”程筱芸朝着舒峻投去感谢的目光，接着对宋楠点点头：“好的，楠哥。”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
拨弄琴弦。
调子轻柔。
檀口微张。
少女的歌声如同一泓潺潺的流水。
舒服、悦耳。
舒峻松了一口气，他听出程筱芸降了key，还放慢了曲调。
他真担心程筱芸按原唱的唱法去唱，那必死无疑。
程筱芸对野子的处理方式，虽然少了原唱那股少年一去不回的决绝，却多了一份从容优雅，仿佛是历经沧桑之后的人在诉说着往事。
舒峻轻声问宋楠：“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不过跟你比还有差距。”宋楠同样轻声回答，接着揶揄道：“她不是音院出来的吧，你怎么说她是你学姐？”
“她确实是我宁大的学姐，但我没说是她也是音院的啊......”舒峻打了一个哈哈。
歌手没有上过音院，就像军官没有上过军校，很多人在简历阶段就被刷掉了，连试音的机会都没有。
宋楠只是笑笑。
一曲终了，没有破音，没有走调，顺顺当当。
程筱芸擅自降低了歌曲难度，她不知道有没有让宋楠满意：“楠哥，要不要再来一首？”
宋楠朝她招手：“不用了，过来坐。”
程筱芸来到宋楠对面坐下，她有些忐忑：“楠哥，你看我行吗？”
宋楠：“你的声音很好，但唱功和弹奏技巧跟专业的比还是差挺多的。”
程筱芸闻言，失望地低下了头。
舒峻轻轻撞了宋楠一下：“楠哥，这个你放心，我会教她的，尽快帮她补上短板。”
程筱芸抬头，再次向舒峻投去感激的目光。
宋楠笑道：“舒峻，这可是你说的！”
舒峻信誓旦旦：“包的！”
宋楠：“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程。”
程筱芸坐直：“在！”
宋楠：“我还是叫筱芸吧，可以吗？”
程筱芸：“可以！”
你当我老板，怎么叫都可以。
宋楠笑眯眯：“你虽然演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是你很漂亮，不夸张地讲，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我要是年轻个十岁，嘿嘿。”
宋楠说完，还瞟了一眼喝奶茶的某人。
“你往台上一坐，那怕不唱歌，也会吸引客人的。”
程筱芸有些脸红：“谢谢楠哥夸奖。”
宋楠一脸认真地看着筱芸，缓声道：“筱芸，我知道《野子》这首歌很难，但我不是故意刁难你，我只是想看看你面对这种歌曲的时候，会怎么处理。”
他顿了顿，接着微笑着说道：“而从刚刚你的处理方式来看，我很满意。毕竟咱们这不是歌唱比赛，我对你的要求并不是将这首歌唱得多么技惊四座，而是更希望看到一场没有差错的演出就足够了。”
说到此处，宋楠稍微加重了语气强调道：“倘若你一味地仿照原唱的唱法来处理这首歌，结果却不小心把这场演出给弄砸了，那哪怕你再漂亮，我也不会要你的。”
程筱芸大喜，知道自已算是通过面试了：“谢谢楠哥，我明白了。”
宋楠：“400一个晚上，一周来天三，半月结薪，行吗？”
程筱芸疯狂点头：“谢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