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起床铃声准时响起。
陈述睡得晚,但还没到六点就醒来了,仰躺在床上,让老鬼给他揉腰。
自从昨天在自习室对老鬼说了那些话后。
他就变得更粘人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贴在一起,甚至多说了一句话都会又生气又委屈,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可怜。
陈述无奈,只能一次一次心软,然后被他一次一次吃干抹净。
老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看出来他在走神,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陈述的脊背上。
很漂亮,不似人间的造物。肌肤上印着点点红梅,白里透红,很。
他没忍住,只是低头在陈述的后腰上亲了亲,就被他一脚踹开了。
“不准碰我了。”陈述只感觉自已的腰都快断了。
知道老鬼行,但没想过会这么行,自习室里的四个小时都不够折腾的,从今天开始,他必须得禁欲了。
回到教室后,陈述发现那些死去的玩家一个不少的在教室里,只是他们已经不再是玩家了,更像是在死亡后控的躯壳,四肢僵硬,表情呆滞。
陈述回到了位置上,在等昨天那人来找他。
上午是语文和英语课,陈述听的昏昏欲睡,干脆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老鬼知道早上惹他生气了,便乖乖的给他望风,不让老师看到他在上课睡觉。
陈述睡得并不安稳,语文老师朗诵诗词的声音好似在他耳边盘旋。
他的额头冒出来细密的汗珠,好像深陷梦魇之中,想醒来却无法醒来。
——
“你想真正的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
“找一个能接替你的诡异。”
“但你应该清楚,此间不会再诞生任何我们的同类了。”
——
“祂是个怪物!”
“最后一次机会,留下或者你死。”
——
“非言,如果我执意要离开呢?”
“陈述!你真的要……抛弃我吗?”
——
“陈述。”
冰冷的手指捏住了陈述的后颈,将他从不安的梦中唤醒。
他睁开了眼,眸子里带着一丝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到下课时间了。
“你好像做梦了。”老鬼在他耳边低声道。
陈述揉了揉眉心,他知道自已做了梦,但梦里的一切想不起来了,很模糊,像是被刻意掩盖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做梦了?”陈述问他。
老鬼在他颈间嗅了嗅,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你身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比平日里还要香,陈述,我好饿啊。”
陈述给他喂了一颗糖,但这样是不够的。
他被老鬼摁在墙角,避开了所有的目光,光明正大的接吻。
勉强吃饱后,老鬼才松开了禁锢,变成了一个小黑球缩到了陈述的衣服口袋里藏了起来。
他很少会变成这样,大多数时候都是跟在陈述的影子里的。
陈述刚想问他,就看见了外面的来人。
他挑了挑眉,把刚刚想问的话抛之于脑后,径直朝外面走去。
“你想好了?”他直接问。
监考老师还是昨天那副样子,只是身上的西装看起来没那么平整了,多了不少褶皱。
“纸条呢?”他问。
“你等下。”陈述又回到了位置上,装模作样的翻找了起来,实际上是把包里的铜镜放在了书桌里。
“小熹儿,等我离开后,你去找高三七班的彭阳,不要惊动他,但必须要一直跟着他。”
镜面闪烁了一下,是陈熹在告诉他自已听到了。
“注意安全。”
陈述说完后就走了,跟着监考老师回到了那间自习室。
“来这里做什么?”陈述一来到这里就会想起一些不过审的画面,他面不改色的清了清嗓子,看着靠着墙突然抽起烟的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纪煜。”
“十年前的年级第一。”
“你怎么知道?”
他手里的烟一顿,一脸震惊地看着陈述。
陈述打了个哈哈说:“我看过学校以前很多年前的公告栏,纪煜,高考分数734,一个很恐怖的分数。”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事。”纪煜自嘲道。
陈述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能别在我面前凡尔赛吗?”
“你明白吗?再好的成绩都救不回爱人的感觉。”他低下头,直接用手指掐灭了烟头。
陈述冷淡道:“我不需要明白,他又不是人。”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纪煜没听到,在他口袋里昏昏欲睡的诡异也没听清楚。
纪煜盯着他看,像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带着些悲伤的笑了笑,说:“我和阳阳认识是在十二年前。”
“你见过反社会人格吗?”
陈述点头:“见过。”
纪煜无声笑道:“我从小家境优渥,不管是思想行为在他们眼里都不像个正常人,他们就带我去做了测试,先天性反社会人格障碍,如果不加以控制肯定会走上犯罪这条路,祸及家人。”
所以他就被送到了一个小镇,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装满了监控,每天出门都有人跟着,紧接着他就转入了新学校。
那天他心血来潮甩掉了身后那些保镖,进入了从未来过的城市角落。
密密麻麻的小房子,狭窄的巷道只有抬头时才能看到天空。
这里很乱,会有很多的混混找那种手无缚鸡的人抢劫。
纪煜肯定是会被盯上了,他被堵在了巷子里,一打七,最后被捅伤了。
那些人抢了他的东西就跑了。
纪煜听到了脚步,还以为是那些人回来了,抬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少年,穿着洗的发白衣服,灰扑扑的小白鞋,过长的头发遮住了眉眼。
“救我吗?”纪煜觉得这少年可能不是什么坏人。
但是在他的话说出口后,少年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看起来不想沾染是非。
但纪煜觉得自已要是再不处理一下伤口可能会失血过多昏过去,他还年轻,他可不想死。
“救我,会给你报酬,一万够不够?”
如他所料,少年停下了,然后回头朝他走来,蹲在他面前,看着血腥的伤口,只是皱了一下眉道:“一万?”
“嗯,只是我手机被抢走了,只能给你写张欠条了。”
“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那就让我不得好死吧。”
是个狠人,发毒誓都这么狠。
少年将他扶了起来,走了半条巷子就到了少年的家。
“我叫纪煜。”
“不认识。”
他比纪煜想象中的还要冷淡,但没事,他有兴趣就行了。
“不知道我的名字,以后怎么找我要钱?”
“我记得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