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霄身子被迫后倾,含着笑意的眉眼滞住,不经意的被沈琢挤倒,半个身子倚靠在沈南身上:“哎呦,沈大少,你别挤啊,这里就这么大空间,你这一身牛劲,看着健康的很,差点把我创翻,我受伤了不要紧,南哥要是不小心误伤了怎么办?”
沈琢当即皱了下眉:“你算什么东、”
沈南看着沈琢,双手抱臂,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这个大少爷要耍什么脾气。
沈琢敏锐感受到不妙,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把难听的话继续说下去。
邢霄见状,唇角不经意的上扬了些,看着沈琢还巴巴的站着,好心的又拉了一把椅子在他旁边,然后又自个贴近了些沈南。
“站着多难受,沈大少不是脑震荡吗,坐着呗,沈大少。”
这个人果然在胆大包天的给他使绊子!
可他偏偏又是沈南的小弟,南南对他态度竟然比对我还好!
可恶!
沈琢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沈南,希望南南能够怜惜他,让他们两个多亲近亲近。再怎么说他们两个也是一起玩过捉迷藏的好朋友了,还一起打败过精神病了。
沈南原本是不想在意的,但是这视线太明晃晃也太热烈了,沈南从手机里抬起了头,有些犹疑:“你……”
沈琢眼睛顿时亮起。
“你眼里进东西了?要不让邢霄给你吹吹?”沈南认真的建议。
邢霄不禁笑出声来,像是在无情嘲笑沈琢的举动。这还不够,他假惺惺的笑着恶心他:“要我帮你吹吹吗?沈大少。”
沈琢狠狠的瞪了一眼邢霄,眼里的光熄灭,泄气的坐在邢霄旁边的椅子上。
没过一会儿,他又重拾活力,但是每次想要挑起话题都被邢霄截断,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二人志趣相投的谈天说地,而他在旁边依旧插不上一句话。
沈琢拳头紧了。
这是哪里来的下作货色?
也配和他抢人。
沈琢眼眸晦涩色不明,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疼痛后,骤然松手。
沈南是真觉得遇上了知已,怎么会有人这么的合他胃口?某些观点上也是不谋而合。
邢霄专注的看着沈南,笑意盈盈:“所以你觉得哪种猫猫更可爱呢?”
他们已经聊到宠物了。
沈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不同于往常的懒散应付:“都喜欢,我觉得都挺可爱的,当然了,我个人比较喜欢毛茸茸,无毛猫这种不在我的选择范围内。”
“是吗,我也是,我正好开了一家猫咖……”
“老大……”
沈南没有听完邢霄的话,感受到自已衣服被扯了扯,连忙看去,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李彦醒了。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沈南连忙扶起要起身的李彦,贴心的将他枕头立起,使他能更舒服的靠坐。
“没有,谢谢老大。”李彦摇摇头,扯出笑容,整个人看着苍白脆弱极了:“医生怎么说我的腿的?”
沈南有些不忍心了。李彦的腿可能就会这么跛下去了,据诊断是被打断了腿,拖久了没有及时诊治,精心治疗后或多或少行动也不会非常便利。
多人殴打,被虐待,被当成狗一样对待,遭受心理酷刑,现在又要接受自已年纪轻轻腿跛了的事实。
沈南沉默这一会儿,李彦的笑容也逐渐僵硬,勉强的笑着:“不说这个了,老大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暂时还没有那么细的规划。”沈南其实也确实没什么规划,最大的规划就是七年后同学聚会,然后脱离世界。
“那就好。”李彦点了点头,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沈南看着这个从一开始认识就多话热情的红毛演变成现在寡言的李彦,突然有些怅然,不由回想起了自他和季末回家后,偶尔再来学校的情形。
异常的热情和粘在他身边格外有存在感外,便是也不怎么说话了,甚至越到后面,几人间的打趣越少,说话也越来越生硬。
是不是因为一个人被关在镜子房里,除了被虐待和遭受心理折磨以外,就没有再正常交流过呢?
沈南有些心疼拍了拍李彦的手,装作无事的爽朗一笑:“没事,毕业了咱们还是好兄弟,到时候找兄弟们出来喝酒,你可不能推脱啊!”
邢霄也在旁边附和:“好啊好啊,一切听南哥指挥!”
沈琢不甘示弱:“我也要去,南哥,咱们也是一起玩过游戏的兄弟了,一起喝酒,我给你们开贵的!”
沈南没所谓的应了下来,反正这顿约酒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再说了,就算没叫他又怎样,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约。
沈琢:(奸笑)手握沈南定位,已拿捏(仰天大笑)(傲慢仰头)。
原本略显凝重的氛围一下轻松起来,沈南绕开沉重的话题聊了些轻松的事物。
直到沈南要离开了,李彦也没有过要和他单独谈谈的意向,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已插手牵涉进去后,沈南尊重理解的走了。
李彦看着一下空荡荡下来的病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连热闹都是老大带来的,他又有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已的呢?
不过,季末……宝宝?
李彦眸光闪了闪。别人不知道,可他仔细思索后却发现这两个字对季末的不同。
季末可是个被母亲抛弃的人,他的母亲是个悲惨的人物,被强娶,原先喜欢的人也死了,然后郁郁寡欢。
之后两人一同被劫匪绑走,而他父亲不管不问,甚至又带回来了二奶,最后还是他们两个自已自救回来的,身上伤痕累累。
他们遭遇了什么,其他人无从得知。只知道在回来以后,他母亲便自杀了,还是死在季末面前,死状惨烈。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家庭里自杀或许不失为是一种逃离好方式,可本就像是一体的两个人中留下的那人,无疑遭受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煎熬。
季末也想随之而去,但没成功,抢救回来了,之后便有些疯了,各种想死不怕死,面对家里的各种惩罚都像是个抖m一样享受着。
甚至喜欢向他人施虐,任何他看不爽的人都必须得到惩罚,无论是谁。
而宝宝这两个字,正是他母亲对他的昵称,他或许在移情。
就像季末被父亲逼迫吃下养了三年的爱犬一样,他把对狗的感情,移情到了李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