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谦听完,也叹了口气,如此,就算是晏世子不在乎,平凉王和王妃又怎会同意。
余徽闭上眼,忽然,外面传出了一声动静,让他瞬间睁开眼,快步打开门,只见云亦晚站在院中,手上提着的灯笼,落在了地上。
上前一步,说道:“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啊,都听见了,她想掉头跑出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双脚不听使唤。
怪不得,她的体质特殊,小的时候,师父总是让她喝药,她嫌苦,师父便拿糖哄着,原以为,自已只是普通的生病。怪不得,自已曾百般哭求,师父就是不教她武功,原来.....
她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心,仿若刀绞,疼痛的令她已经忘了该做什么。
片刻后,慢慢抬起头,看向余徽,上前抓住他的袖子,恳求道:“师父,没有办法了对吗?”
余徽见她如此,不忍再说。
跟出来的慕容谦,默默地走回屋内。
平凉王府的门第太高,他们就算走过了眼下的坎坷,就怕抵不住外界的流言蜚语和世俗的偏见。
云亦晚无助地松开手,眼泪止不住地滚落,此时师父的沉默,更加让她痛苦,她转过身,冲出门外,逃离了这里。
余徽看她跑走,叹了口气,“终究是要难过一场的!”
翌日
晏墨离还在书房,准备稍后再去文远侯府,却不想,时白匆匆的跑进来,说道:“公子,下面人来报,方才,文远侯府出来一辆马车,向着东边驶去。”
闻言,晏墨离不假思索的往外跑去,出门骑上马,心里有丝慌,东边,是出城的方向!
城门口,马车内,云亦晚低着头,一夜未合眼,加上大哭了一场,使眼睛肿的老高。
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
“阿晚!”
她瞬间抬起头,本能的掀开车窗朝外看去。
见晏墨离骑马追了上来,挡住了出城的马车。
余徽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淡淡的开口,“去吧!”
云亦晚一怔,略一迟疑,旋即恢复如常,下了马车。
晏墨离见她下来,忙下马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阿晚,这是要回天脊山?”
见她神色不宁,转身向车内看去,声音温润,“老先生,昨日是晚辈考虑不周,太过着急了些,还请在京都多住些时日,家父还想请老先生过府一叙,也好感谢当日相助的恩情。”
余徽神色未动,“不必了,老夫与你父亲,并无什么交情,当日相助,也只是因为慕容兄,既然事情了结了,也该结束了。”
话落,云亦晚身子一顿。
是啊,该结束了!
袖中的双手紧握,指甲嵌进肉里,来克制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抬起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忍住侯中的酸涩,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晏世子,师父说的对,既然事情结束了,也该早些回去了,多日来,多谢你的照顾。”
晏墨离被她的一番话定住了,薄唇微张,不确定的问道:“阿晚,你说什么?”
云亦晚躲闪着他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努力掩饰着自已的情绪。
“晏墨离,你这样好的人,日后定会...定会找到和你携手到老的那个人。”
晏墨离一瞬间神情慌乱,“是因为老先生吗?阿晚,你信我,我会有....”
“不是,是我想通了,之前是我太过贪心,昨日师父说的话点醒了我,人不该贪图不属于自已的东西。”云亦晚打断他,眼神决绝的看着他。
见她的语气如此果决,晏墨离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此刻,他有些无助,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开口地声音有一丝沙哑,
“阿晚,想清楚了?”
云亦晚抬头望天,错过他地眼神,“嗯。”
不等他回答,上了马车。
马车向前驶去,晏墨离就这样站着,站在人来人往地街头,周围是喧嚣的,而他的内心,是一片死寂。
马车行驶后,云亦晚再也忍不住,抱着膝盖,眼泪源源不断的滴落在衣襟上,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控制自已不要出声,贝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
余徽见她如此,无声的叹了口气。
*
六月初至,京都的天气有些微热。
此时,凉亭内,丽贵妃正闭目养神,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来人。
“怎么样了?”
来人规矩的跪在地下,“禀贵妃,五皇子传信,事情一切顺利,请您不必担心。”
丽贵妃玉手在腿上轻轻敲着,嗓音漫不经心,“嗯。”
待来人退了下去,丽贵妃又道:“白鬼现在在何处?”
万姑姑在一旁回道:“上次刺杀失败后,自知没脸见娘娘,便同五皇子去了交州,想戴罪立功,趁晏世子回京的路上再次行刺,不曾想,晏世子来了一招金蝉脱壳,白鬼不敢回来,还在交州,等候娘娘的吩咐。”
丽贵妃冷笑一声,“告诉他,如若这件事情还办不好,就去同他的师兄弟,作伴吧!”
“是!”
时白穿过回廊,还未踏进青竹居,灵影拦住了他。
“公子吩咐了,无要事,不可打扰。”
时白闻言,皱了皱眉头,“我知道,可这是交州来的信笺,应是急事。”
灵影向里头望了一眼,放低了声音,“自从云姑娘走后,公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可不敢进去,要去,你自已去。”
说着,让开了路。
时白瞪了他一眼,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敲门声响起,未听见回声,正准备再敲,传来一声,“进来。”
时白推门而入,见公子坐在书案后,不知在写着什么。
“公子,交州来信。”
晏墨离眼皮未抬,冷声道:“何事?”
时白拆开信,看了一眼,说道:“是陈三公子托旭风发来的,公子您猜的不错,五皇子去交州果然另有所图,您一走,他就秘密见了容国的大皇子,后开始招揽了一批人,暂时还不知要做些什么,旭风派人一直盯着。”
“知道了。”
晏墨离始终没有抬起头,察觉到时白还未出去,抬头看向他,“还有事?”
时白看见了公子眼中的冷漠,不禁说道:“公子,王妃方才命属下前去回话,打听您最近的状况,属下不知该如何回禀。”
晏墨离转头看了下窗外,眼神平静,“回去告诉母亲,我无事,只是事务繁忙,让她不必担心。”
“是!还有就是,您之前要查的那个易安,已经查明,他没死,只是换了个身份,去了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