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琪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皱,“你以后是不是就打算回到内地去生活了?这样的话,咱们还有机会再相见吗?”
听到这句话,虞然垂下眸子。稍作迟疑后,她点了点头,“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准备回内地发展。”
“……”
走回家的途中,虞然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时,竟意外地发现了王齐贤和潘韵的身影。
他拄着一根拐杖,似乎走得很痛苦,看样子脚上的伤还没痊愈。一旁的潘韵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对面的王齐贤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还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怒气冲冲地辱骂她是个贱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见到虞然,跟撞见了恶鬼一样,拄着拐杖惊慌失措地,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虞然先是愣在了原地,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还是那些有仇必报的人往往更具有威慑力,能够轻易吓住别人。
她突然想吃甜的,于是去了一家私人手工坊,买了一块巧克力瑞士卷。
虞然边走边吃,满心欢喜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细腻柔滑的奶油口感,以及浓郁的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感顿时充盈她全身。
快走到家楼下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来,并在她身旁稳稳停下。
后排车窗徐徐摇下。虞然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车里坐着斯泽楷。
男人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外,略微昏暗的车内光线使得他的半边脸被阴影遮蔽,难以看清他脸上完整的情绪。
尽管如此,从他晦暗不明的眼神中,虞然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沉默片刻后,斯泽楷率先打破僵局,“你的事情办好了吧?”看似很普通的一句关心话,却让她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疯狂地向她发出警报。
面对斯泽楷的询问,虞然本不想直接回答。
可当她的目光与他那双平静至极的眼神相对时,所有的谎言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额……嗯……怎、怎么了?”话一出口,虞然便后悔不已,恨不得立刻收回这句话。
得到了想要的话,他扯了下嘴角,看似无意的笑,却又透着几分让她捉摸不透的意味。
紧接着,车门缓缓打开,乌南从车里走了下来。
她心中一惊,受到惊吓般地往后退了几步。
乌南迅速地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小喷剂。那喷头对准她,直接按下。
一道细微的喷雾瞬间喷涌而出,直直地朝着虞然袭来。
还来不及反应,她便被那股刺鼻的气味笼罩住了,鼻腔一阵刺痛,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
在意识逐渐模糊,即将完全失去知觉的那一刻,她隐隐约约地看到斯泽楷从车上走了下来。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眼前一黑,彻底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块被咬了一半的瑞士卷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阳光洒落在上面,映照出淡淡的光影。
当虞然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已躺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她猛地坐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急切地检查着自已身上的衣物。
当确认自已依然穿着原来的衣服后,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定了定神,她开始环顾四周。房间布置得像高档酒店的客房,不远处还有一扇落地窗,窗帘完全掩着。
整个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安静得只能偶尔听见自已轻微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地下床。
下意识地抬起手,拉住窗帘的一角,想要将它拉开。
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自已是被斯泽楷带回了之前住的那家酒店。
然而当虞然真正拉开窗帘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由得为之一震。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那浩渺无垠、波澜壮阔的汪洋大海…
像是没有尽头,隐隐约约的地平线,也看不见丝毫陆地的踪迹。
而且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是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一个让她不敢想的猜测跃上心间,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如毒蛇般紧紧缠绕住她的思绪,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这样的可能性。
虞然只觉得很慌乱害怕,很不安。
她迅速扭过头去,冲向门口,伸手用力一拧门把,然后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
来到客厅时,她看见斯泽楷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对面还坐着在吃东西的乌南和乌北二人。
虞然浑身颤栗,二话不说,直直地冲到了斯泽楷的面前。
眼眶倏忽发红,浅薄水意就在眼眶里直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破碎抖颤的声音,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到底把我带去了什么地方?”
斯泽楷仍在专注地通着电话,听着女孩话里的质问,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后抬手朝她比划了一个数字“2”,示意让她稍等两分钟。
她等不了这所谓的两分钟!任是谁在睡梦中醒来后,蓦然惊觉自已竟身在大海上,都会情绪失控到崩溃。
“我不要等,斯泽楷,你立刻、马上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她歇斯底里得不行,原本清柔悦耳的声线此刻几近颤抖,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随即可能熄灭。
虞然想,她快要疯了。
再也控制不住自已,她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捂脸。
她想不通,为什么他可以把自已带出去。
这就像一场噩梦,猝不及防地击碎了她所有的美好幻想。
电话那头的维迪安显然也清晰地听到了虞然那近乎咆哮般的声音,尤其是她毫不掩饰且大声呼喊自家老板名字的举动,更是他倍感惊讶。
“老板,如果您那边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处理的话,我稍后再给您发送邮件好了。”
斯泽楷很少会让外界因素干扰到自已的计划,此刻他也只是毫无情绪地说:“继续讲。”
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虞然情绪波动的影响,依旧专注于手头正在处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