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国推开试验室的门,发现桌上又多了几盒茶叶和点心。这些天来,类似的"礼物"时常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都是厂里的同事送来的。
"安工,您来了!"小张从实验台前抬起头,"刚才机修车间的老王送来的,说是特意从老家带来的龙井。"
安邦国笑了笑,将茶叶推到一边。他对这些巴结讨好的行为并不感兴趣,但也明白这是人之常情。
正要坐下,办公室主任李大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安工,工艺科的徐主任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个技术难题要请教。"
"好,我这就去。"安邦国点点头。
路过车间时,工人们纷纷向他打招呼。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老工人,现在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地喊一声"安工"。甚至连一向对年轻人不假辞色的老专家们,也开始主动与他攀谈。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站在远处的贾东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站在车床前,手里的工件握得发紧,眼睛里满是嫉妒的火焰。
"哟,安工来了!"徐主任热情地迎出来,"快请进快请进,正好有个问题要向您请教。"
"徐主任太客气了。"安邦国微微一笑。
徐主任连忙给他倒茶:"安工啊,您这次可真给我们露了一手。那台德国机床,连德国专家都修不好,让您三两下就搞定了。厉害啊!"
贾东旭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些恭维话,心里堵得慌。他想起几个月前,安邦国在四合院里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年轻,可如今却成了全厂的红人,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你们看看,"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些人还要点脸吗?前两天还说安邦国年纪轻轻不懂事,现在倒好,一个个都围着他转!"
"贾师傅,这个尺寸是不是划错了?"旁边的小徒弟小声提醒道。
贾东旭这才发现,自已走神的功夫,工件已经划偏了。他恨恨地扔下钢尺,心里的火气更旺了。
那边,安邦国正在给年轻工程师们讲解技术要点。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既不倨傲也不谦卑,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度。
"安工,您说得太好了!"一个年轻工程师激动地说,"我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贾东旭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烦躁。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工件,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每次看到安邦国被人追捧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已这些年在厂里的平庸表现。想当年他进厂的时候,何尝不是满怀抱负?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后生小子青云直上。
"安工,晚上有空吗?"总务科的张科长笑呵呵地凑过来,"我们几个想请您吃个便饭,交流交流经验。"
"是啊安工,"设备科的王主任也插话道,"听说您对设备改造很有研究,正好请教请教。"
贾东旭的手不自觉地发抖,心里的那股子不痛快越来越浓。他记得前些日子,这几位可都是眼高于顶的主儿,见了年轻人从来不假辞色。可现在,却一个个都放下架子,争着巴结安邦国。
"贾师傅,你这工件......"小徒弟又想提醒。
"闭嘴!"贾东旭没好气地吼了一句,把小徒弟吓了一跳。
周围的工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贾东旭知道自已失态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这些天来,他总是心神不宁,工作也是一团糟。每次看到安邦国在厂里春风得意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已当初是如何对待这个年轻人的。
此时,后厨里的傻柱也不好过。他站在案板前,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心里一阵阵发酸。
"又来了!"他狠狠地剁着菜,"又是来找安邦国的!"
刘岚见他这样,忍不住说道:"傻柱,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人家安工确实有本事,你这样嫉妒也没用。"
"谁嫉妒了!"傻柱恨恨地说,"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前几天谁不知道安邦国是什么人?现在一个个都巴结上了!"
刘岚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这些天傻柱也是心里难受。自从安邦国在厂里声名鹊起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阴着脸,动不动就发火。
贾东旭和傻柱,一个在车间,一个在后厨,心里却是同样的滋味。他们看着安邦国在厂里平步青云,心里的怨气一天比一天重。
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安邦国确实有真本事,连德国专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让他三两下就搞定了。这样的实力,不是他们能比的。
想到这里,两个人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尤其是贾东旭,整天都心神不宁,连干活都心不在焉。他总是忍不住往安邦国那边张望,每看到一次,心里就添一分烦躁。
这天傍晚,天还没黑透,贾东旭就背着工具包往家走。路过试验室时,他又听见里面传来说笑声。
透过窗户,他看到安邦国正在给几个年轻工程师讲解问题,那些人听得入神,不时发出赞叹声。
贾东旭站在远处,看着安邦国春风得意的样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回想起当初在四合院里,自已是如何对待这个年轻人的。如今风水轮流转,安邦国在厂里受人追捧,而他这个老员工却越发平庸。
"贾师傅,该开工了。"小李轻声提醒道。
贾东旭回过神来,机械地走向车床。可他的心思始终无法集中,眼前总是浮现出安邦国被人众星拱月般追捧的场景。
"安工真是年轻有为啊!"他听见有人议论道,"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可不是嘛,连德国专家都要服他。你看那些老专家,现在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
"听说厂里准备重点培养他,说不定很快就能当上科长了。"
每一句称赞都像针一样扎在贾东旭心上。他想起自已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却从未得到过这样的重视。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心里堵得慌,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师傅,您今天是怎么了?"徒弟小王担心地问,"怎么老走神?"
贾东旭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可他心里清楚,这份心神不宁完全是因为安邦国。
自从那天的庆功宴后,他就一直处在这种煎熬中。看着一个曾经不被自已放在眼里的年轻人,如今在厂里风生水起,这种落差感让他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