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再看向房英,此女虽眼角藏有泪痕,但双面早已红霞满面,羞赧地无地自容了。
看房英一副娇羞模样,似乎是同意房意远的安排了。
房英也在偷偷用眼角打量卫平,见卫平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道:
“公子为何不说话?”
卫平考虑了一下,觉得这种事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尽快告知对方为好,免得对方再抱有什么幻想。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令尊。”卫平鼓起勇气道。
他终究有些面薄,觉得就这么拒绝一位姑娘似乎有些残忍,何况对方还是在刚获知亲人噩耗的情况下。
房英闻言面色一变,神色顿时有些黯然,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卫平想劝,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半响,房英似乎稳定了心神,开口问道:
“公子莫非是嫌弃妾身姿色粗鄙不堪?”
“不不,姑娘千万别如此想。”卫平赶紧开口解释,“姑娘国色天香,又聪明贤惠,令尊早已跟我提起,如今一见,姑娘果然秀外慧中。”
房英贝齿轻咬下唇,开口道:“那公子定然是已有家室了?妾身听从父亲遗训,甘愿为小,绝不计较名分。”
卫平一听,这都扯到哪里去了,心想不行还是实话实说吧。
卫平摇摇头道:“姑娘你想多了,在下还没有家室,并且我也无法娶一位凡人女子成家。”
“凡人女子?”房英疑惑道。
卫平见此也不答话,心念一转,易形内甲效果瞬间消散,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房英见卫平突然由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变成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英俊少年,不由地大吃一惊,但马上反应了过来道:“公子是修仙者?”
卫平点了点头,又变幻成黑衣青年模样,说道:“还请姑娘保守这个秘密,我在本城就有对头,一旦泄露出去,恐怕会对姑娘不利。”
房英能撑起一家店铺,自然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一想就知道卫平的对头肯定也是修仙者,便知道卫平绝不是危言耸听,的确是一片好意。
但既然卫平是修仙者,自然就不会娶她一个凡人,这让她心里更加黯然神伤。
二人顿时都不再言语,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卫平被这种气氛压得有些难受,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想赶紧离开。
房英却开口了:“公子虽然与我仙凡两隔,但父亲的遗嘱不敢不从,父亲既然将店铺与我们姐弟二人都送与了公子,不管公子看不看得上这份产业,我们姐弟二人都会为公子看守这份家业,妾身也无论生死都是公子的人,若有一天公子另有安排,妾身也唯命是从。”
卫平一听房英话中有此生不嫁、生死等候之意,便想开口劝说不可,但一看房英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是枉然,害怕劝多了反而让此女误会,便也没有吭声。
卫平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父亲与柯文光是怎么回事?”
之前卫平不知道房意远偷偷把女儿和家业都送给了自己,所以一直也没有关心柯文光他们之间的事。
可现在既然跟房意远有了这层关系,卫平觉得还是过问一下为好,毕竟算起来柯文光如今也在帮自己办事。
房英道:“父亲原本是柯家的护卫,因为曾经救过柯家老太爷的命,柯老太爷曾做主将自己的孙女,也就是柯文光的女儿嫁给弟弟房喆,后来父亲离开了柯府闯荡江湖创下了这份家业。”
想起父亲,房英又情不自禁流下眼泪。
她掏出一方丝巾擦了擦眼角,继续道:“前两年,父亲去柯府提亲,柯文光却不知从何处得知父亲发现了一处金矿,便提出想娶他女儿,须得用金矿做彩礼,父亲便应允了,谁知柯文光得到金矿后又想悔婚,父亲便前去找他理论,谁知这一去便......”
原来是这样,卫平明白了,柯文光肯定提前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又提出让房意远做护卫的条件,否则就不嫁女儿,怪不得房意远当时骂柯文光为卑鄙小人。
卫平道:“那座金矿我知道,柯文光已经把它送给我了,我回去就让柯文光重新下文书,将金矿还给你。
房英听了一惊,连忙道:“不不,如今连我都是公子的了,更不要说金矿了,如今在公子的名下正合适,也算物归原主。”
房英一说到自己都是对方的,脸上又是一片绯红。
卫平想了一下道:“更不更名无所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代我去打理,出产的金砖就补贴到店里,另外我看店里好像也出售辟谷丹,这个我有门路,如此一来店铺就可以保住了,你们姐弟二人也有了依靠。”
房英见卫平为店铺和自己打算,心中十分感激,见卫平又如男主人一般安排种种,心中一阵甜蜜,当下也不反驳,对卫平的吩咐连连称是。
卫平突然眉头一皱,朝后堂斜扫了一眼道:“刚才那个少年便你弟弟房喆?”
房英点点头,道:“是的。”
卫平又问道:“他与柯文光女儿知道婚约之事吗?”
房英道:“我们姐弟自小母亲早逝,一直随父亲住在柯府,与蓉儿都是最好的玩伴,婚约之事也早已知晓,自从我们搬离柯府,他二人也一直有书信往来,蓉儿知晓自己父亲有意悔婚,整日以泪洗面。”
卫平一听二人原来是青梅竹马,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口气突然有些严厉道:“房喆婚约的事我会过问的,我的身份目前也仅有柯文光和你们姐弟二人知晓,若是再多一人知晓此事,休怪我翻脸无情!”
卫平前脚刚离开,后堂便转出一人,正是之前的少年房喆。
房喆开口道:“姐,他真是修仙者吗?”
房英惆怅地点点头。
房喆道:“怪不得能发现我在后面偷听,我感觉他最后那句话分明就是说给我听的。”
房英立刻叮嘱房喆道:“小喆,既然你都听到了,其他的也不用我多说了,现在父亲走了,把我们全都托付给了他,无论他是不是修仙者,他的话我们都要听,他就是我们的天。”
房喆点点头道:“姐,我知道了,我看他也挺为我们着想的,不仅要把父亲的金矿给要回来还给我们,还打算成全我和蓉儿,就是有一点,姐,他对你......”
房英一摆手,打断了房喆的话,看向门外的天空,喃喃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