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大总管如释重负,连忙带着一众大内高手让开道,灵儿三人顺势走入宫中。
穿越门厅,三人来到建元帝的寝室。
灵儿走到建元帝的床帐外,单膝跪地道:“父皇,哥哥来看您了。”
“什么?!”
听到“哥哥”二字,建元帝顿时来了精神,原本虚弱的声音都变得中气十足。
萧逸将帽兜摘下,将脸露出来,上前两步道,“父皇。”
也正是这时,他方才看清建元帝如今的模样。
往日的威严已不复存在,如今的建元帝瘦得皮包骨肉,气息奄奄。
看见他的脸,建元帝激动得眼眶发红,艰难道:“你原来没死?”
萧逸沉默地点头。
建元帝语气透着责备,“那你为何不来见我!哪怕让你改名换姓,我也要让你继承这皇位!”
萧逸叹息着摇头,“人间帝王非我愿,只因人间不值得!”
建元帝干涩地笑了起来,“不值得,不值得,你说得对!人间不值得啊!”
他苍老的眸子中浮现追忆,伸出手,着萧逸的脸颊。
“逸儿,你如今是何修为?”
萧逸道:“一品涅槃,可斩超凡五重。”
这其实是保守的说辞,自己现在有多强,若没个对手较量较量,连萧逸自己都说不清。
萧逸只知道,自己很强,非常强!
听到这话,建元帝激动的手都颤抖起来。
他很清楚萧逸的为人,知道萧逸不会打诳语。
“你长大了,我大乾有救了。”他顿时老泪纵横,半响才说道:“逸儿,答应我,日后一定要灭了游族!”
萧逸摇头。
见状,建元帝眸中涌现错愕与失望,却听萧逸道:“三日内,孩儿定提着游族可汗的脑袋来见你,让你风风光光地走!”
大乾,北方国境,镇北关。
身披黑袍的萧逸,与同样一身黑袍的乌如宣,坐在酒楼一处角落里。
“你们听说了吗?刚登上储君之位的幼安公主竟拒绝了游族的和亲!”有食客叹息。
立刻有食客接话茬道:“唉!这世道当真疯癫!女人都能当皇帝了!”
“谁说不是呢?幼安公主竟为了一己之私,拒绝游族和亲,这是要将我大乾百姓置身于水火啊!”
“就是!如今游族可汗发话,要三日内踏平我镇北关,我家亲戚今早就搬家跑路了!”
偌大的酒楼内,尽是一片怨声载道。
见众人的讨论越来越激烈,店小二连忙上前道:“嘘!诸位,莫谈国事!”
他话刚说完,坐在前台,手里正捧着账本数算的掌柜就冷笑着打断了。
“无妨!这大乾皇朝气数已尽,还不知能不能挺过去呢!国事?国事个屁!”说着,掌柜朝酒楼内众人抱拳作揖,“诸位可劲儿吃,过了今天,诸位,可就看不见我了!”
掌柜的话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有一位食客怒而拍案,起身道:“建元帝无能,竟让一个女人当皇帝!毁我大乾皇朝啊!”
“就是!女人当皇帝,我大乾史上从未有过!”
“都怪这幼安公主,害我镇北关要遭受游族铁骑的践踏!”
埋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回荡在酒楼中。
萧逸终于坐不住了,用食指关节轻扣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诸位,听我一言。”他声音不大,但在浑厚元力的加持下,清晰传遍酒楼。
四周食客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朝他投去。
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道道目光,萧逸淡淡道:“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我大乾国力衰退至此,无论换了哪位皇帝,面对这样的残局,也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幼安公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话有理有据,令人挑不出毛病。
但还是有人不满道:“你的意思是幼安公主一点错都没有喽?若她答应与游族的和亲,至少可保我大乾安宁!”
此话一出,立?????????????????刻有食客附和:“就是!”
萧逸隐藏在帽兜下的眉头一挑。
“和亲?保我大乾安宁?”他嗤笑一声道:“我当诸位都是成年人,不会相信游族的鬼话,没想到还真有傻子信了!”
这话一出,在场不少食客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萧逸根本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接着道:“游族觊觎我大乾已久,岂是区区和亲就能停手的?和亲是假,借和亲之名蚕食我大乾才是真!尔等鼠目寸光,为了一时之安宁,竟将错误归结于幼安公主身上!可笑!可笑吶!”
众人一个个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
地面突然颤抖起来。
城墙上,敲鼓吹号,声音震天!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旋即脸色大变!
就连掌柜,此刻也是满脸惊恐,“怎,怎么可能!游族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他本以为,游族至少也得过几天才能杀过来,却不承想,幼安公主前日刚宣布拒绝和亲,这才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游族就杀了过来!
“快!快回去收拾东西!”有食客惊恐道。
也有人选择彻底放弃,一屁股跌回椅子上,惨笑起来,“现在才想着逃?太晚了!你逃得再快还能快过游族铁骑不成?”
一时间,酒楼内被绝望的气氛笼罩,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唯有萧逸,不仅不慌,反倒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游族终于来了!
他可是承诺要提着游族可汗的头,让父皇风风光光地上路!
“稍等,我去去就回。”萧逸伸手握了握乌如宣的柔荑。
“嗯。”乌如宣用力点头。
萧逸长身而起,大步走出酒楼。
在即将离开酒楼门口时,他扭头瞥了一眼屋子里的食客。
“陛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天佑大乾!”
撂下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他径直离开了酒楼。
对于他的话,众人丝毫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个癫子。
……
镇北关外十里处。
浩浩荡荡的游族铁骑几乎取代了地平线,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洪流,将大地淹没。
众铁骑以一位身披银甲,腰佩宝剑的青年为首。
青年下巴狭长,鹰钩鼻,剑眉星目,眉宇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
他的气息赫然达到了超凡境,仿佛凌驾于周遭天地之上,睥睨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