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偌大的房间里灯光昏暗。
祁宴闭着眼睛,后背靠在办公座椅上,瘦骨冷白的手指按着眉心,眼睑下浓重的淡青色黑影透着疲惫,尽显颓靡之意。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林鹿笙了。
鲜活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了般,里边好像有无数条肆意生长的藤蔓,丝丝缕缕地缠绕住、穿过他的心脏。
好痛好痛,撕心裂肺的疼痛,好想抱抱她亲亲她,闻着她身体的味道。
寂静的空间里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祁宴睁开眼睛,眼白蔓延出红血丝,眸底一片阴冷。
祁心妍轻轻地唤了一声,“哥哥。”
她一出现,祁宴心脏传来的尖锐刺痛感减轻了很多。
情蛊,被下蛊者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下蛊者,如果被下蛊者已有心爱之人,就会不断侵蚀他的心智,将他心爱之人的模样幻化成下蛊者的模样。
当被下蛊者对下蛊者没有情意的时候,心脏就会遭受撕心裂肺的疼痛,看到下蛊者,作用会减轻,以此对下蛊者产生依赖感。
祁宴乌黑长长的睫毛低垂,眼底情绪诡谲莫测。
他的心思全都花在林鹿笙的身上,忽略了身体的异样。
祁宴心思敏锐,现在已经猜到什么了。
脚步声缓缓地响起,祁心妍靠近他,柔声道,“哥哥,你累了吗?我给你按摩一下太阳穴吧。”
祁宴挑起薄薄的眼皮,起身,转头看去祁心妍。
祁心妍身上穿着林鹿笙的衣服,美眸中泛滥着热烈的爱意,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他妈的。
祁宴如同被触碰了逆鳞,冷峻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眼底逝过一道嗜血的杀气。
“啊——”女人尖叫声惨烈地响起。
随之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声。
祁宴逆着光,棱角分明的脸处于明暗交界处,浑身冷冽的气息散发开来,宛如地狱罗刹,声线冷得仿佛是寒冬腊月里的冰渣子,他问,
“林鹿笙在哪?”
“呃……”祁心妍捂着胸口,嘴角流出丝丝鲜红的血液,秀眉脆弱地蹙起。
强烈的钝痛感从腹部席卷开来,痛得她在地上蜷缩。
祁宴这一脚可谓是用了猛力。
祁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不近人情的眸底满是排斥的厌恶,“我问你,林鹿笙在哪?”
祁心妍发丝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堪,她摇头,“我……我不知道……”
祁宴冷嗤,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了下来,“在Y国哪个城市,说。”
祁心妍抬起头,看向祁宴,泪水和嘴角流出来的血水混杂,不甘心地卑微祈求着,
“哥哥,你不要找她了好不好?明明我比她先认识你的!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祁宴漆黑的眼眸闪着森森寒光,他菲薄的唇轻启,“我看你妈的。”
白到透明的手上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手术刀,“不说?那你就永远都不要说话了。”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涌上来,流窜至全身,汗毛竖起。
祁心妍泪水朦胧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害怕之色,她慌乱地摇头,哆嗦地开口,“不!哥哥你不可以这样做!”
“我再问一遍,林鹿笙到底在哪个城市。”
“是想我把你养父养母的坟墓移出祁氏墓园吗?”
闻声,祁心妍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祁宴。
祁宴收回视线,掏出手机。
单手握着按号码,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我说!”祁心妍声量提高了好几倍。
祁心妍的指尖握紧成拳头,凸起指节泛着青白色,“在Y国S市。”
话音刚落,祁宴瞬间起身,走出去。
祁心妍抬着脸,望去祁宴匆忙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大哭起来。
*
两天后,祁心妍心脏忽的抽痛,吐出一口鲜血,睫毛轻颤,晕眩在地上。
祁宴把蛊虫取出了,他没有对她动一丝儿情,她遭到反噬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身后扶起祁心妍,将她抱走。
*
林鹿笙公开了某社交平台上的视频,并且更新了一条视频,将IP改成未知IP。
一更新,点赞量和评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姐姐回来啦!好久没有更新啦!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老婆终于更新了呜呜呜,还把私密的视频公开了!老婆这段时间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呜呜呜老婆老婆回来啦!】
林鹿笙开心地回复了几条评论。
林鹿笙一个人在Y国已经玩了好几天,别提有多快活,黄璇儿因为有事没来。
是夜。
林鹿笙刚从外面浪回来,一个人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在Y国,一个女生走夜路也根本不用害怕,因为Y国有一套属于自已的法律,坏人不是枪毙就是判无期徒刑。
没人敢当坏人。
微凉的夜风轻轻地拂过脸颊,林鹿笙舒服地眯眯眼。
Y国实在是太好玩了!!她要把爸爸妈妈叫过来到这边过年!!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身后袭上来。
林鹿笙刚注意到黑影,那人就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臂力极强,强力将她拖进小胡同里。
清润好闻的熟悉味道从身后弥漫上来,钻入鼻腔。
祁宴!
她就说,Y国哪有什么尾随女生的变态!
祁心妍又说万无一失!!祁宴这条疯狗怎么会这么快追上来的!!
祁宴将人抵在冰冷的墙上,劲瘦有力的手臂死死地扣住少女又细又柔韧的腰肢,
长密黑稠的睫毛微微倾覆下来,漆黑的眼眸漾着异样的光芒,盯着她瓷白漂亮的脸蛋儿,
“林鹿笙,你真是让我好找呀。”又低又哑的嗓音抑着某种狂热的兴奋,似在轻叹。
真晦气,出国旅游放松的心情顿时没了。
林鹿笙简直是气死了,挣扎着,声色俱厉地怒斥道,“靠!祁宴!你给我滚开!!”
祁宴眼神一冷,白皙的手指捏起少女小巧光洁的下巴。
带着丝丝寒意的唇瓣狠狠地压上去。
嘴巴被迫敞开,滚烫的唇舌抵进去。
激烈、黏腻。
林鹿笙皱眉,被迫仰着小脸接受他的吻。
小手不断地拍打着祁宴的胸膛,破碎的呜咽声从被堵得满满实实的嘴里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