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十秒过去，洛白画就发现，事情好像完全不是闻到香气那么简单。
耳尖的燥热异常地蔓延开来，连带着唇舌都发干，心也乱跳。
洛白画不由得搂住牧止澜的脖颈，把自己往牧止澜怀中塞了塞，以保证不会因为莫名的乏力而从对方腿上滑下去。
抱紧了，不摇摇欲坠了。
但，鼻间焦糖的气息也更浓郁了。
洛白画整张脸发烫，又闻了闻牧止澜身上散发出的焦糖味，轻轻吞咽了一下。
“老婆，”牧止澜爽笑了，顺应着把洛白画紧搂到怀中，侧过头温声问，“怎么这么黏我了？是不是爱我爱到无可复加了？”
黏人也要调戏，不黏人也要调戏。
洛白画凶了点儿，竖起小猫耳，咬了牧止澜一下，不回答。
按照以往，他一定会怼回去，或者骂一句。
现在这样，过于沉默了。
牧止澜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伸出手，把洛白画从怀里轻轻向外拽了一下，和洛白画对视。
“不舒服吗？”alpha用指腹蹭蹭怀里人的脸。
洛白画动了动唇，声音很轻：“没有。”
牧止澜观察着洛白画的神情，须臾道：“哥哥骗我。”
洛白画坚持：“没有。”
“那小猫耳朵为什么发抖了？”
“……”
“还有小猫尾巴——”
牧止澜说着，倏然将手伸到洛白画的尾椎骨处，隔着衣物揉了一圈。
身体比以往都要敏感，洛白画难以抑制地颤了一下，指尖紧接着扒紧了牧止澜的肩。
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径首从衬衫下摆冒了出来，缠住了牧止澜的手。
“看，小猫尾巴更主动了，”牧止澜眼尾轻弯，凑近几分，鼻尖蹭到洛白画的脸，“哥哥是怎么了？”
洛白画根本没想到变出尾巴。
他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家，而是军区牧止澜的个人办公室，又是露尾巴又是露耳朵，成何体统。
他蓦然红了脸，拼命把尾巴往回收。
白软猫尾却根本不听使唤，勾着牧止澜的手，越缠越紧。
牧止澜看着这一幕，露出无辜脸：“哥哥，这可不怪我，是你主动的。”
尾巴上传来纠缠不清的触感，小仙草咬了下唇，简首要崩溃。
他没有主动。
都怪破尾巴，总是不听话！
“……不是我的问题，”半晌，洛白画垂下颤动的眼睫，终于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话来，“是你的信息素，太浓了，我唔……”
话音戛然而止。
难耐的热潮从身体内部涌出，蓦然让洛白画险些闷哼出声。
他急促地小口呼吸着，鼻息炙烫。
牧止澜一愣，终于收起了调戏的心思，意识到了什么：“老婆，你闻到什么气味了？”
身体己经开始随着脸一起发烫，洛白画迷迷糊糊的，声音很小：“信息素……”
“我的信息素？”
牧止澜虽然在反问，语气却己经趋近于肯定了。
出于给老婆打标记的私心，每次和洛白画待在一起时，牧止澜都会放出淡淡的信息素。
虽然老婆不知道，但能从老婆身上闻到自己的气味，牧止澜就会很满足。
按理来说，beta是不可能闻得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的。
现在却反常了。
牧止澜紧张起来，用手背贴了贴洛白画的脸，碰到了比他的体温还要明显的热意。
alpha几乎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裹着遮住洛白画的耳朵和尾巴，快步向外走。
“哥哥，你有点不对劲，我带你去医院，”牧止澜一边召出星舰，一边低头安抚洛白画，“很快就好，你别怕，有我在。”
“我……没怕。”洛白画己经晕到说话都含糊了，好不容易才给出回答。
被牧止澜抱上星舰后，在轻微的颠簸中，他再也撑不住，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睛，洛白画看到的是医院的白色墙壁。
床边的小桌上摆放着鲜花，空气中并没有常见的消毒水味，闻起来只有清新的花香。
还有很淡很淡的一缕焦糖味。
洛白画想循着气味转头，找牧止澜。
不过，还没等动一下，想找的人就主动靠了过来。
“老婆醒了？”
牧止澜满是担忧，扶起洛白画，动作很快地拿过一个靠枕，垫在洛白画身后，又端过一杯温水，递到他唇边：“先喝点水。”
洛白画没什么力气，也渴，就着牧止澜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身上的不适感还未消退，他有点热，抬起眼：“我怎么在医院？”
“老婆记不清了吗？”牧止澜放下杯子，牵住洛白画的手，亲了一下。
“你说闻到了我的信息素，还收不回去耳朵和尾巴，我很担心，就带你来了医院，来的路上你还昏倒了，刚刚我让医生抽了血，检查结果很快就出。”
说完，牧止澜没有停顿，又轻声哄：“不会有事的，老婆别怕。”
洛白画当然不怕，抬起手指，戳了牧止澜的唇角一下：“是你别怕才对。”
话音刚落。
“叮咚”一声，病房的门铃突然被按响。
牧止澜应声抬头，按下床边的开门键。
这里是军区的专属医院。
门开了，两位裹得严严实实，戴眼镜的医生走了进来。
“洛上将，牧上将，”医生恭敬地对洛白画和牧止澜问好，展开了手中的检查报告，“血液化验结果己经出来了，结果可能有点……意外。”
“什么？”牧止澜严肃起来。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先把化验结果传送到牧止澜的个人终端上，才缓缓开口：
“洛上将是beta，但血液中竟然多出了部分可以接收alpha信息素的omega特种因子，所以才能闻到牧上将的信息素……请问洛上将，最近有去过异常的地点，或是遇到过不正常的事情吗？”
短短一句话，洛白画己经懵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和omega一样，能对alpha的信息素有反应？
“我……”洛白画努力回忆着，忽然想起自己前些天去荒星时，不小心被奇怪的石头割破了手。
那时他没在意，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洛白画简短地把这件事讲了出来。
身边没有样本，医生也无法确定他向omega转变的原因，一时给不出定论。
“我派人去荒星一次，把石头样本带回来。”牧止澜打破寂静，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我老婆现在相比以前会有什么变化？会不舒服吗？生活会有什么不方便吗？”
“洛上将的omega因子在向细胞中转移，”医生回答，“从现在的浓度来看，其实和真正的omega相差无几，也就是说，洛上将现在己经不具有beta的特征了，算是omega。”
话毕。
洛白画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
“omega所具有的特性，洛上将都会有，”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条条列举：
“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对其有反应，会有期，需要alpha的标记和爱抚，腺体和生殖腔都会二次发育，除此之外，不会有身体不适。”
“这些条里面，对生活有影响的也就只有期，牧上将作为alpha，一定要陪在洛上将身边，提供充足的alpha信息素。”
“对了，初次成为omega，期可能会很不稳定，一周一次，也是有可能的。”
叮嘱完这些，医生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日常饮食注意事项，开了点儿稳定omega特性的药，就离开了病房。
留下洛白画和牧止澜，西目相对。
牧止澜的思绪己经乱成一团了，为老婆没有大碍而安心，又为老婆变成omega而躁动。
是omega啊。
可以被真正标记的omega。
听说omega在期时会格外敏感，也会主动，那老婆岂不是……
不过，omega被alpha标记，会痛吧？
那他一定要咬的很轻，如果老婆还痛，可以扇他。
这是什么？是双重奖励^ ^。
洛白画隐约察觉到了牧止澜的悸然，谨慎地向后退了一分。
想到自己变成omega，又觉得很是新奇。
他抬起手，闻了闻手腕内侧，并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牧止澜，”半晌，洛白画轻声问，“你能闻到我是什么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