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你可算回来了!"养母一见到何安,就像见到了主心骨,连忙跑过来拉住他的手,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眼眶里噙着泪花,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心疼。
"妈,您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何安轻轻拍着养母的后背,看着她被气得通红的脸,心疼得厉害。
养母指着地上的收音机,气得浑身直哆嗦,脸色都变得铁青:"刚才师傅们要把家具搬下车,我就在旁边看着,都安排得好好的。"
"谁知道那个棒梗突然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二话不说就往车上爬,非要上去玩,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她越说越气,声音都在颤抖,苍老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我让他下来,好说歹说,这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还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跟个猴子似的。"
"这不,收音机没绑牢,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这可是你好不容易攒钱买的牡丹牌,你看看现在,外壳都磕坏了,上面全是坑,跟被人打了似的!"
何安看着地上的收音机,那崭新的金属外壳上赫然出现了好几处深深的凹陷,原本漂亮的银色表面坑坑洼洼的,显然是摔得不轻。
想到这是自已精心挑选的礼物,就这样被糟蹋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
"妈,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何安一边安慰养母,一边感受到一股无名火直往上涌。
这个棒梗,也太没规矩了,上次偷东西被抓,这次又来捣乱,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刘海忠这时候凑了上来,那张老脸上堆满了假笑,一边搓着手一边陪着笑脸:"何安啊,孩子不懂事,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再说了,收音机摔了也没完全坏,回头修修还能用,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阎埠贵也一脸老好人相地帮腔,那双精明的小眼睛滴溜乱转:"就是就是,棒梗还小,没轻没重的,你们大人何必跟孩子计较?大不了让他赔你一个就是了,咱们院里住着,总要给点面子不是?"
说这话时,阎埠贵眼神闪烁,心里暗自盘算:贾家那个穷酸样,一家子靠贾东旭那点残疾补助过日子,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拿什么赔?
到时候还不是得认倒霉,倒不如趁这机会表现表现,说不定能讨好何安这个新贵。
养母听了这话,虽然心里憋屈,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是个孩子,跟他计较确实有失风度,再说了,总不能为了这点东西就伤了邻里和气,到时候在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想到这,她觉得退一步吧，也不给何安找麻烦了，于是便弯腰要去捡地上的收音机。
"您别动!"何安一把拦住养母,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犹如冬日里的寒冰。
"就因为是孩子,所以更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责任。这世上没有人天生就会为自已的错误负责,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今天不让他赔,明天他就敢干更出格的事!"
棒梗躲在人群后面,听到这话立马就急了,那尖细的嗓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刺耳至极。
"凭什么要我赔?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们家那破收音机能值几个钱?不就是个收音机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破收音机?"何安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向棒梗,那凌厉的眼神看得棒梗心里一颤,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这可是一百四十块钱买的牡丹牌收音机,全院能买得起的没几个。你说它破?告诉我,你家几年工资才能买得起?就这么糟蹋了,你倒是挺理直气壮!"
棒梗被这个数字吓得脸色发白,但嘴上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叫嚷:"关我什么事?是你们自已没绑好,怨得了谁?再说了,摔坏了关我什么事,我还是个孩子呢!"
他心里虽然害怕,但仗着自已年纪小,觉得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是啊,你是个孩子。"何安声音一沉,目光越发凌厉,浑身散发出一股压迫感,就连站在旁边的阎埠贵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所以现在就要好好教育你！要不是你不听劝,非要上车乱跳,收音机能掉下来?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这个道理要是现在不懂,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
刘海忠见何安态度强硬,生怕事情闹大,赶紧打圆场,那张老脸都快挤出褶子来了:"何安啊,你看这样行不行,让棒梗给你道个歉,这事就算了。毕竟是个孩子,你这样咄咄逼人也不合适,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就是就是,"阎埠贵也帮着说话,满脸的假笑:"何安,你这不是得理不饶人吗?你看棒梗还小,哪懂这些?再说了,不就是个收音机吗,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街坊邻居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啊!"
"就因为他还小,所以更应该让他明白,做错事要负责任的道理。"何安寸步不让,目光如炬:"要是现在不让他知道这个道理,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你们现在护着他,就是害了他!"
棒梗见何安不依不饶,立马就撒起泼来,扯着嗓子哭闹,那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不管!我不赔!你们爱咋咋地!有本事你们告我去啊!我这么小,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四周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何安会这么强硬。
以前那个病秧子,什么时候敢这样说话?
这才多久,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那气势,那派头,简直判若两人,让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养母看着儿子坚定的样子,眼眶不禁了。
这些年儿子受了太多的委屈,遇到事情总是忍气吞声,现在总算能挺直腰杆说话了,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这让她既欣慰又心疼。
叶莉茹站在一旁,看着何安挺拔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
这个男人,不但心地善良,还有着自已的原则和坚持,做事有理有据,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难怪能在这四合院里站稳脚跟,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寒风呼啸,吹散了院子里的喧闹声,却吹不散这场风波。
这个四合院,因为一台收音机,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