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易忠海拿着那十五块钱，一步一顿地往医院走，那样子像是扛着千斤重担，步子都迈不动了。
"就这点钱，怎么够住院费啊？"易忠海叹了口气，心里直打鼓，冷风吹得他缩了缩脖子，"这可都怪何安，要不是他说破了打猎的事，这钱也不至于都退回去。"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呛得人直咳嗽，贾东旭正躺在病床上直哼哼，那条伤腿高高肿起，看着都让人心疼。
一看易忠海进来，贾东旭立马支起身子，眼里满是期待："一大爷，大家伙捐了多少钱啊？够住院费了吧？"
易忠海脸色难看，把那十五块钱掏出来摆在床头柜上："就这些。"
"怎么这么少？"贾东旭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思信，声音都颤抖了，"昨天不是好多人都捐了吗？连傻柱都捐了十块，怎么就剩这么点？"
"都怪何安，"易忠海摇着头说，眼神里满是无奈，"他非要问你是怎么伤的，结果让棒梗说漏了嘴，说你们是去打猎，大伙一听这个就都要退钱了。"
贾东旭一听这话，脸都气绿了，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何安，存心跟我过不去！要不是他多嘴，这医药费不就齐了吗？看我以后..."
"这十五块里，还有五块是何安捐的，"易忠海叹了口气，"他倒好，就他一个人没退钱。"
秦淮茹正在给贾东旭擦脸，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太了解何安了，这小子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捐钱干什么？"秦淮茹喃喃道，手里的毛巾都拧出了水，"这何安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他肯定有什么打算。"
易忠海看着贾东旭那条肿得跟馒头似的腿，又看看秦淮茹憔悴的样子，心一软，从怀里又掏出五块钱："这是我的，我再借你五十块，凑个整数。"
贾东旭躺在病床上，看着易忠海给的钱，眼泪都快下来了："师傅，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这恩情我贾东旭记下了。"
医生这时候走进来，看了看贾东旭的腿，连连摇头："这伤得太重了，骨头都碎了，就算养好了，以后也干不了重活了。这腿啊，能走路就不错了。"
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贾东旭心头，他瞬间就瘫在了床上，脸色惨白。
秦淮茹一听这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可怎么办啊？家里就靠他一个人干活养家呢，这以后可怎么过啊？"
易忠海安顿好贾东旭，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心里琢磨着得赶紧筹钱，这住院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刚走进四合院，就听见一声怒喝："易忠海！你给我滚出来！"
街道办的张主任气冲冲地站在院子中间，那张肥胖的脸涨得通红，手里还拿着一份举报信。
"你这个一大爷是怎么当的？"张主任指着易忠海的鼻子骂，"居然敢搞私人募捐！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院子里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一个个交头接耳，那议论声比赶集还热闹。
"你身为院里的一大爷，不但不制止打猎这种危险行为，还组织居民非法募捐！"张主任气得直瞪眼，手里的举报信都快捏烂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街道主任，还没见过你这样的！"
易忠海吓得直哆嗦，连忙解释："张主任，我这不是看贾东旭受伤了，一时心急，这也是为了救人啊..."
"心急？"张主任冷笑一声，"你要是再敢搞这种违法的事，小心撤了你的一大爷职务！听见没有？这是最后警告！"
这话像是晴天霹雳，把易忠海劈得外焦里嫩，他那点微末的官威瞬间烟消云散。
张主任撂下几句狠话就走了，留下易忠海一个人傻站在院子里，像个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完了完了，"易忠海瘫坐在凳子上，浑身都在发抖，"这下可完了，这一大爷的位子都快保不住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何安！一定是何安举报的！怪不得他要捐那五块钱，原来是在这等着我！"
院子里，阎埠贵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何安可真是够狠的，一出手就往死里整，这手段，啧啧..."
"这小子太阴了，"刘海忠也跟着感叹，搓着手说，"这一出手，直接打在易忠海的软肋上，这一大爷的位子怕是要不保喽。"
易忠海坐在凳子上，眼神阴沉得可怕，掏出旱烟袋狠狠地抽了一口："这小子，心眼怎么这么毒？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他回想着何安这一系列的手段，越想越是心惊。
"这小子简直太可怕了，"易忠海咬着牙想，"从一开始他就算计好了，先是捐钱让人放松警惕，然后再借机搞臭我这个一大爷。"
他越想越气，手里的烟斗都快捏碎了："早知道何安这么阴，当初就不该去学他打猎。这下可好，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把自已的一大爷位子都搭进去了。"
"这个仇，我易忠海记下了，"他恨恨地说，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
但转念一想，何安现在可是在派出所当差，再加上这一手段，易忠海又蔫了："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看来以后还真得防着点他。"
寒风呼啸，吹起了易忠海的衣角，也吹散了他最后一点官威。
这一天，注定要被四合院的人记住，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一个靠资历当上一大爷的人，是如何被一个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这就是时代的改变，有些人日渐衰落，有些人正在崛起，这是谁都挡不住的大势。
而何安正在家里喝茶，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想学我打猎？也不看看自已几斤几两。这次是个教训，要是再不长记性，下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平静的四合院，因为一场打猎，彻底乱了套。
一个一大爷的威信，在这个寒冷的早晨，彻底扫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欣赏着这场好戏。
这就是不自量力的代价，有些人，总要用血的教训才能明白，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