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的额头冒着冷汗，眼角余光不时瞥向何安，生怕他突然反悔。
五十块钱虽然不少，但比起闹到派出所去，这代价已经算轻的了。
现在他只想赶紧开溜，趁何安还没改变主意。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剩下的钱，左手时不时摸一下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脚步也在不自觉地往后挪。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易忠海强装镇定，朝院子里的人招呼道。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脚步轻得像只老鼠。每退一步，都要偷偷看何安一眼，生怕对方突然喊住自已。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跟平时趾高气扬的"一大爷"判若两人。
但院子里的人却像生了根似的，谁也不肯动弹。大雪纷飞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何安身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对于易忠海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情，大家没有关注到他那令人发笑的动作。
"这还是那个何安吗？"刘海忠小声嘀咕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震惊。
从小到大，刘海中就看着何安长大的。何安是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个出了名的病秧子，二十年来就没见他哪天是不病的。
记得那时候，何安瘦得跟根竹竿似的，走路都摇摇晃晃。别人家的孩子都在院子里疯跑打闹，就他整天病恹恹的，连说话都没力气。
除了病，何安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所以才容易被人欺负，以至于还没咽气，别人都跑到屋子里当着他的面，偷东西了。
"可不是嘛，"李大爷接过话茬，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以前刮大风的时候，他娘都不敢让他出门，生怕把人给吹跑了。"
"有一次刮大风，"张大妈也凑了过来，"何安被风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非得摔个狗啃泥不可。"
"那会儿他可瘦了，"赵婶子插嘴道，"我记得有一年过年，他连春联都贴不上去，还是他妹妹小兰搬了个凳子帮忙。"
王婶子压低声音说："前两天我去他家送饭，那才叫一个可怜。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连水都喝不进去，说话都是气声。"
"可不是嘛，"张大妈也压低了声音，"那天我路过他家门口，听见他咳嗽得都喘不上气来。我还跟我家老头子说，何安这病啊，怕是..."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何安的目光扫了过来。那眼神锐利得吓人，直接把张大妈后面的话给噎了回去。
易忠海见状，脚步又往后挪了挪。他现在就想赶紧溜走，这何安的眼神，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奈何这些街坊四邻们愣是不散去啊，要是易忠海自已走了，那不成了逃跑了吗？那多没有面子。
"这事也太邪门了。"周大爷捋着胡子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这种事。昨天还病得下不来床，今天就能一拳打碎石头？"
说着，大家都不自觉地看向那块被打出窟窿的青石。那碗口大的窟窿触目惊心，周围散落的石屑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有人咽了咽口水，不敢往下说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易忠海。这位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一大爷，刚才可是被何安打得直接吐血。
看到众人的目光，易忠海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自觉地往后又退了一步，差点踩到自已的鞋后跟。
"一大爷这次可算是栽了。"李大爷小声说道，"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怂过？平时不是最爱摆谱吗？"
"就是，"刘海中接过话头，"以前院里但凡有点事，他就要出来摆一大爷的谱，装得跟个青天大老爷似的。今天可好，被打得跟孙子似的。"
"五十块钱就把事摆平了，这是便宜他了，"张大妈冷笑道，"要是闹到派出所，有他好看的。他那些破事，哪个经得起查啊？"
这话引来一阵低笑。谁不知道易忠海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要不是怕事情闹大，他哪会这么痛快地掏钱？
此时的易忠海，仿佛如坐针毡。他能听见身后的议论声，但又不敢回头，只能装作没听见，心里直打鼓。
"贾张氏也怂了。"王婶子说道，"你们看见没？刚才她那副样子，跟平时可大不一样。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今天被打得跟个鹌鹑似的。"
众人又是一阵偷笑。
贾张氏平日里在院子里横行霸道惯了，动不动就骂街。今天居然被何安抽了耳光，还不得不低头道歉。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棒梗也是，"张大妈幸灾乐祸地说，"平时仗着他奶宠着，没少干坏事。这下可好，被何安收拾了。"
说起棒梗，大家就更不客气了。这小子从小就爱偷鸡摸狗，仗着贾张氏撑腰，没人敢管。这次偷到何安头上，算是踢到铁板了。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易忠海又往后退了几步，心里直犯嘀咕。这事得赶紧揭过去，再拖下去，鬼知道何安会不会反悔？
"都散了吧。"他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众人这才慢慢散去，但脚步都很轻，生怕惊动了何安。就连平时最爱嚼舌根的王婶子，这会儿也噤若寒蝉，一步一回头地往家走。
何安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人，平时看似和善，实则一个个都是墙头草。谁强势就帮谁，谁有理也要看对方的拳头硬不硬。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费口舌。
转身走进屋里，何安轻轻带上房门。屋里还是那么冷清，但他的心情却格外畅快。
今天这一出，算是给四合院里的人上了一课。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他和养母了。
看着窗外的雪花，何安若有所思。
这个冬天，才刚刚开始。而他要做的事，也远远不止这些。
系统在他体内悄然运转，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