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表情变了又变,保持着笑意,“每样东西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我一看这个抱枕就知道它生来不凡,还是留着吧。”
林栖把抱枕丢回去,像是撒气,“你知道就好,还敢诋毁我的选择?”
“不敢。”梁雁诚恳道:“买得好,买得妙。”
两人到了餐桌边,林觅清给他们每人煮了一大碗饺子,她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家里没什么材料了,就剩这点,不好吃就别吃了……”
林栖不怎么挑,真饿了什么都吃。
他往嘴里连续塞了几个硕大的饺子,一顿狼吞虎咽,和他相比,梁雁太优雅了——虽说大概率是装的。
小时候两个人吃饭全靠抢,专门抢对方碗里的。
桌上丰盛的美食看都不看一眼,只盯着对方碗里那可怜的残羹剩饭。
实在是优雅不起来。
林觅清脸上僵硬的笑容越来越柔和,她想多了,不管怎么样,梁雁和林栖都是两个小孩。
吃过饭,林觅清利落地收了碗筷,在厨房喊:“林栖,过来!”
平时她做饭,林栖会很自觉地洗碗。
听到她喊,林栖立刻站起来,准备去厨房洗碗。
梁雁却一把拦住他,欲言又止。
“干嘛?”
“她,是不是不同意?”
林栖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妈要同意什么?”
梁雁把他按在原位,“我去,你等着。”
洗个碗而己。
林栖正好懒得动,跟个大爷一样,“那你去,记得洗干净点,大少爷。”
梁雁狐疑地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小栖,你来——”话没说完,林觅清一愣,“怎么是你?小栖呢?”
梁雁关上厨房门,深吸一口气,“阿姨,是我勾引的他,如果您要算账,跟我算吧。”
“算什么账?”林觅清也是一脸懵,“洗个碗而己,这也要算账吗?他是不是又想偷懒,那么大的人了,连个碗都不会洗,这可不行,你别惯着他,让他来洗。”
“您叫他进来,不是要劝他和我分手吗?”梁雁很艰难地问。
“分手?!”
林觅清跳得老高,比他还急,“为什么要分手!你们不是才在一起吗?我就知道林栖这个混小子脾气差,你别着急,我马上去收拾他!”
“不不——”梁雁赶忙拦住她,“您知道,我和他……始终上不得台面。”
“那又怎么了?”
“您之前也不同意,我并不希望您是被逼无奈才妥协……”
“我同意啊。”林觅清口首心快,“你和他那点关系,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啊?你和他长得又不像,他随我。”
“……”
林觅清接着说:“你也真是的,就你和他的相似度,谁看得出来?”
她拍拍梁雁的肩膀,“回来就好,别想那些了。叫他滚进来洗碗,啥事都推给你,太惯着了。”
“我来吧。”梁雁有点发懵。
林觅清很怀疑,“你会洗碗吗?”
梁雁思考片刻,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会吧。
“算了,你出去,把林栖叫进来。”
他从厨房退出来,很愧疚,“你妈妈叫你去。”
林栖生气地跺脚,“你连碗都不会洗!废物东西!”
他翻了个白眼,故意撞了一下梁雁,这才磨磨蹭蹭地钻进厨房。
这个房子不算很大,但很温馨,整体配色采用的暖色调,墙上贴了墙纸,角落里种着几盆绿植。
林栖很喜欢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家里堆了许多没用的东西。
望着屋内布置,梁雁正在发愣,林觅清走到他身边,轻声细语:“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在生病吗?”
“有点感冒。”
“吃药了吗?”
“嗯。”
林觅清顿了顿,说:“不严重吧?”
“没事。”
“你打算待多久?”
“……我最近没有工作,主要是看小栖的意愿。”
林觅清干咳一声,“那就把这个年过完再走吧,你们不用管我。”
梁雁埋着头,他想笑一下,可他笑不出来。
“阿姨,您觉得,我和他真的会有结果吗?”
“为什么没有?”
“我并没有那么好,他对我也许只是不甘心,追到手以后,过段时间就腻了。”
“你觉得他是这种人?”林觅清不太认可地皱起眉,“你说这话有点过分了,林栖没什么别的优点,对你一心一意就算他最大的优点了。”
“可是我这种人……”
“你什么人?哪种人?”林觅清叹息一声,“你瞧不起自己,我没办法。但你不能瞧不起小栖,他一定能包容你的一切,他都能原谅你演的那些戏,又怎么可能接受不了你这个人?”
两个人聊了几句,梁雁暂时放下心,先一步去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林栖就抱着换洗衣服钻进来了,靠在门边吹口哨。
这一声轻佻至极。
“美人出浴图啊。”
梁雁面无表情地把浴帘一拉,遮住了自己。
林栖把衣服放到置物架上,一把掀开浴帘,继续色鬼附身,“别害羞呀,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的确不会少块肉。
但会发生一些别的事。
梁雁问他:“你要不要脸?”
“脸有什么用啊?有我哥秀色可餐吗?”
梁雁嘴角生硬地上扬,带着水珠的手臂勾住林栖的脖子,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你好烦人啊。”
“这就嫌我烦人了?”林栖故作伤心,“那我走?”
“不。”梁雁抿了下唇,又去掰林栖的下巴,“我看看你脖子。”
林栖配合地仰起头,“我脖子有什么好看的?我懂了!你想给我种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