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嫌弃地敲了敲林栖的脑门,“别出去造谣,我很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林栖眼泪汪汪,“那你到底怎么了嘛……”
梁雁拿出湿纸巾给他擦脸,从眉心擦到眼尾,再擦掉他脸上的泪痕,“这些年受了点伤,还有自己太作了,身体素质不太行。”
“那怎么办呢?”林栖傻呆呆地问:“吃药吗?”
“医生开了药,以后多注意休息就没事了。”梁雁避重就轻,他这身体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经不起折腾。
但是林栖不能知道
这人会再一次愧疚。
任何负面情绪对林栖都是致命打击,会让他精神崩溃。而梁雁是他最在乎的人,若是让他知道,梁雁因为他身体差到这种地步,他很可能会再一次发病。
“哥哥怎么会有事?她们逗你玩,你当真做什么?”
梁雁淡淡地说:“谁身体还没点小毛病?我这是正常情况,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说这话时云淡风轻,林栖暂时放下戒备,吸吸鼻子,“你最好不要骗我。”
“不会。”
梁雁反手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手心相贴,十指相扣。
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走吧,回去陪你妈过年了。”
…
坐上回国的飞机,林栖依然处于兴奋状态,黏人得要紧。
他觉得一张照片不够,变着花样,从各个角度给梁雁拍照。
幸亏梁雁那张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林栖拍了几百张,每一张都硬帅。他心满意足地看着相册里的照片,抿着唇笑:“你要是没这张脸,我早就不追你了。”
梁雁漠然道:“感谢基因。”
他和林栖长相差距很大。
“为什么我没遗传到……”林栖小声嘀咕了两句,“你的眼型真好看,我也想要,我这个眼型一点也不帅。”
他是杏眼,圆润温和,毫无攻击性的长相,整体轮廓柔和。
梁雁托着腮笑,“无聊。”
他那双多情的丹凤眼脉脉含情,就这样盯着林栖看了许久。
飞机上不冷,林栖取下围巾,继续刷着手机。
梁雁忽然注意到林栖脖子上有几道细微的红痕。
很浅,之前被围巾遮掩着看不出来。
梁雁脸上的笑意瞬间黯淡,他伸手掐住林栖的下巴,把林栖的脸转到另一边。
那几条红痕很长,仔细一看,还能看见几条颜色更浅的痕迹。
林栖茫然地扭过头,还拿着手机,对准梁雁的脸,想继续拍照,“怎么了?”
“……”
梁雁猛地咬紧了下颌,松开手,像是遭遇了什么打击,他慌乱地垂下眼,声音特别轻。
“没事。”
林栖不明所以,继续给照片调滤镜,他准备发到微博里去,谎称是偶遇。
调到一半,他条件反射般伸手抓了两下脖子那块皮肤,又一次留下红痕。
梁雁似乎一首在盯着他,立马抓住了他手腕,力道太大,差点把林栖骨头捏碎。
他烦躁地瞪了一眼梁雁,“干嘛啊,抓得很痛。”
他甩开梁雁的手,把手机里的照片给梁雁看,“你看,我给你调了下锐化度,嘿嘿,帅气逼人,发微博肯定好多人点赞。”
梁雁依然紧皱眉头,“你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吗?”
“调滤镜。”林栖歪着头看他,“调滤镜也犯法啊?我又没P图。”
“你刚刚……”
话到嘴边,梁雁又憋回去了,“算了。”
但愿是他想多了。
两个人下了飞机,司机把他们送到林栖家附近。
梁雁发现林栖没有住那个大别墅,问他:“怎么不去住我给你那个别墅?”
林栖愁眉苦脸,“太大了,你不在,我总觉得要闹鬼。”
“我那房子又没死过人,你一上来就说闹鬼,以后房价跌了你负全责。”
林栖嬉皮笑脸的,“哥哥要给我暖床才行啊。”
他拉着梁雁的手,“走吧,去我家睡觉。”
“……今天先不去吧。”梁雁却很迟疑,踌躇不前,“我们才刚刚在一起,这么快就去你家睡觉,阿姨会觉得我不尊重你……”
“你以前睡我的时候咋不说?”林栖死鱼眼。
“毕竟我们才刚刚在一起,我想慢慢来……这样不合乎情理,有失礼数,还是过段时间我再上门拜访吧。”
林栖狠狠地往他后背上锤了一拳,“都这么多年了,你没谈过别人,我也没有爱上其他人,我们两个就没分过手!都谈了二十年了,怎么不能上门拜访了!我妈就是你妈,一会儿你冲上去就叫她妈妈!”
梁雁苦笑不己,“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本来就是啊!我这么多年只认你,我妈妈也知道。现在你肯回头,我想让我妈妈立刻和你见面。”
“会不会太快了……”
“不会!我妈妈一首都知道我喜欢你,一首没变过!”林栖兴致勃勃,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漂亮,“我妈妈就是你妈妈,你缺少的爱我们都会补给你。”
“小时候你就是跟我们一起过年的,今年也要一起啊。”
“以后也要一起,每一年都要在一起!”
世界上的破镜重圆只有三种。
要么没有破,要么没有圆,要么没有镜。
林栖和梁雁就属于第一种。
从来没有真正地放弃彼此。
他们之间的裂缝不需要填补,因为这个裂缝总有一天会自己圆满。
“你都上门那么多次了,这次你别扭什么呀!”
林栖推着他进电梯,絮絮叨叨地说:“快点回家啦,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梁雁很突兀地笑出声。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如果可以,就让林栖成为他的栖息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