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比斗正式开始后,场间气氛瞬间凝固,吃瓜群众屏息以待。
王少轻蔑的瞥了眼余小飞,自信的悬腕书写起来。
余小飞与王少对视一眼,心中冷笑,你这锤子瞅啥呀,老子今儿个就用五千年文化底蕴碾压你!
老板娘一脸鄙夷盯着略加思考的余小飞,在她眼里,余小飞似乎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国子监师生轻松自在,对他们来说,文采斐然的王少与一个粗鄙武夫赌写对联,那不是赌斗那叫碾压,岂有不胜之理?
柳红缨,贝齿轻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却不敢看向余小飞。
一个武道高手断案天才,与诗、对双绝的王少比对联,这就是以已之短攻彼所长,想想就让人绝望。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王少气定神闲傲然而起,拿着自已写的三幅对联走到李博士跟前,谦恭道:“老师,我作好了!”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场间一片哗然。
“哎哟,到底是国子监的高才,这么快就写好了三副对联!”
“呵呵,这就是武夫的粗鄙,如此容易就被带坑里了,我要是他,就跟王少比武!”
场间正议论之时,李博士看了看王少的对联,满意的点点头,洒然一笑,
“哈哈哈,到底是我国子监的诗、对双绝呀,你没让为师失望!”说罢一压手,又对观看者道:
“诸位请肃静,我将学生的大作张贴于木板之上,请众位观摩,待余小飞写完一并点评!”
王少再次看了看紧张的柳红缨,又鄙视的瞅了眼还在书写的余小飞,低哼一声,与两名同伴一道,将自已写的对联贴在了木板顶端。
柳红缨见王少已经写完,师弟却还在书写,既然结局已定,也就没有什么好紧张了,随着众人一起看向王少的对联。
场间再次哗然,赞美之声不绝于耳,老板娘与弟弟走到木板前,穿戴贵气的妇人不怎么识字,戳了戳弟弟,
“兄弟,你大声念出来,好叫那瘪三知道自已有多可笑!”
刘东家看着三副对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朗声读出:
“店铺兴旺耀八方,财路畅达连四海;买卖兴隆惊四海,财货丰盈富八荒;生意蓬勃兴五岳,财源广进旺三川。”
刘东家每念完一副,便会有人发出惊呼,老板娘虽不识字,但能听得懂对联写的都是好话,兴奋至极,一脸嘲弄的看向柳红缨。
柳红缨没有在意贵妇的嘲弄,走到余小飞跟前,恰在这时,余小飞也完成了对联,拿起自已所作,喊道:“李博士,老...我也写完了!”
柳红缨柳眉紧蹙,担忧的看了眼师弟接过他的大作,打眼一看,顿时震惊的花容失色,随后又激动的差点雀跃欢呼。
“云翼,师弟,你竟然对文道也有如此高的造诣!”
此刻她如玉般的双手略有颤抖,绝美的脸庞红晕浮现,美眸闪着精光疾步走到李博士面前,将对联递给他,语气中带着激动与自豪:
“李博士,这是我师弟的大作!”
李博士展开余小飞的对联,起初他神色平静,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第一副对联时,眼神忽然一滞,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此子竟有如此高的造诣......”
柳红缨看到李博士的表情,心中不自觉的暗爽,一把拿过师弟的对联,走到木板前亲自张贴,
“诸位请看,这是我师弟的对联,请大家品鉴!”
王少一张张的看过去,瞠目结舌,“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我的错觉,他一个粗坯怎会写出如此佳作......”
几名国子监的学生,也一脸震惊的看着余小飞的对联,不可置信。
围观的群众,呼啦一声围了上来,都要近距离的观看一下那粗鲁小武者的大作。
刘东家还没来得看,就与姐姐被人挤出圈外,他看着那群兴奋的观众,与姐姐面面相觑十分不解。
柳红缨贴完对联没有离开,为了让后面看不清的观众知道内容,直接朗声阅读,女中音般的声线,悦耳动听:
“金饰银装,件件皆为工艺宝;罗裳锦服,时时尽显匠心材。
宝饰精挑,千锤百炼出珍品;华衣细选,万缕千针制美裳。
宝饰无瑕,精雕细琢呈稀世;华衣有韵,巧裁妙缝展绝伦。”
随着柳红缨一副副的朗读,刘东家越听眼睛越亮,听完之后,他仿佛娶媳妇娶到了初恋,心怀激荡热泪盈眶,高呼着挤开人群,“这就是我想要的......”
余小飞心中咯咯直笑,背靠五千年文化咱老子是有底气。
他走到柳红缨身边,冲抿嘴偷笑的师姐顽皮的挤了挤眼睛,心呼,我余小飞人前显圣的时候到啦,哈哈哈......
李博士却忽然走上前来,态度变得和蔼可掬,但仍然端着博士的架子:“敢问小友,师从哪位大师呀!”
余小飞呵呵一笑,打趣道:“小生,师从义务教育!”
李博士皱起眉头,心道,“义务教育是何人呀,我身为博士怎未听说过!”
柳红缨见刚才师弟如小痞子般骂人,现在又自称小生,噗嗤笑出了声,“看把你能的!”
老板娘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得知温管家已死的消息顿时如坠冰窟,后悔激怒余小飞,如果他赢自已不是要赔大了!
她赶紧跟着挤进人群,急切的猛拽弟弟衣袖,“弟弟,到底谁的对联写的好,你倒是说呀!”
刘东家扭头看了看姐姐头上的首饰,叹息一声:
“自然是你看不起的余小飞写的好,温有才已死,以后姐姐千万要低调,京城的水很深......”
老板娘一屁股跌坐地上,蹬着腿嚎哭起来:“哎哟~~那我们今天不是赔大了嘛,合约上写着店里货品随意拿,这可怎么办呀!”
这时,人群呼啦一声让开,余小飞背着手走了过来,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小公鸡,指了指懊丧的王少,戏谑但言语平和道:
“王少,如何呀,你不是号称国子监诗、对双绝吗?再绝呀,呵呵呵......”
王少夸下海口,本想给余小飞难堪却自已丢了颜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嘴上还是耍赖不服,
“都是对联,凭什么你就觉得你的好?”
“好,那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余小飞一拍刘东家肩膀,继续道:
“东家告示上写明求与经营有关的对联,我的对联,写的是店家货品的品质,是对锦翠阁的宣传,可以提高知名度,对经营有利。
你写的呢,除了溜须拍马与经营有何关联?你的对联留着过年当春联,还缺个横批,估计都不会有人用!”
“你!”
王少气结,自已是户部侍郎之子,对方就一个粗坯武夫,就这么输了,侍郎衙内的颜面荡然无存,也丢尽了国子监的脸,从此自已在国子监将再也抬不起头来。
他左想右想,极不甘心,一定要想办法挽回颜面,眼睛一转,王少想到了一个办法,叫嚣道:
“余小飞,对联只是你运气好切中了题目,可我最擅长的不是对联,是诗词!你可敢与我再比试一场诗词,我愿加注一千两。
哼哼,恐怕这一千两,是你这一辈子都攒不够的吧!若你赢了,先前的赌注再加上我的一千两都是你的,可你要输了,就得去国子监跪地赔礼!”
在场观众,再次哗然,对王少的行为唏嘘不已,纷纷小声指责王少的无耻。
柳红缨脸上带着鄙夷,走到师弟旁边,“云翼,这人太无耻,咱不比了!”
李博士叹了口气,走到王少旁边,“王少,输便是输了,我等要有文人的气节,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好一个能屈能伸方为丈夫!”余小飞赞叹道,对李博士一拱手,
“李博士才配得上儒士二字,王少,看在李博士面上我愿与你再比一场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