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漆黑的雨夜......
奚薇儿就那样跪在雨中,浑身湿透,发髻凌乱。
她朝着莫少卿不停磕头,“少卿,求求你,救救父亲和母亲。”
莫少卿站在屋檐下,望着雨中的奚薇儿,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奚薇儿的额头已经磕破,鲜血混着雨水流下,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少卿,我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奚薇儿那满是泪水和血水的脸,莫少卿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
梦中奚薇儿那绝望而哀求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
莫少卿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他望着黑暗的房间,思绪又被拉回到现实的混乱中。
他想起自已和薇儿如今的关系,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翌日,莫少卿来到奚薇尔的房前,轻轻叩了叩门。
奚薇尔轻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进来。”
莫少卿推开门,只见奚薇尔正坐在窗前刺绣。
他缓缓走近,轻声说道:“阿姐,这香囊可是为谁所绣?”
奚薇尔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闲来无事,便绣着解闷,未曾想过为谁。”
莫少卿在奚薇尔身旁蹲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阿姐,这香囊可否送我?”
奚薇尔微微一怔,“这香囊绣工粗糙,针线凌乱,实在拿不出手,你要它作甚?”
说着,她将香囊拿到莫少卿眼前,指着那略显歪斜的针脚和不均匀的绣线。
莫少卿却一把接过香囊,仔细端详着,认真说道:“阿姐绣的狮子真是栩栩如生,我很喜欢。”
听到这话,奚薇尔先是一愣,有没有可能她绣的是条龙呢?
她无奈地摇摇头,“少卿,既然你喜欢,那便给你吧。”
莫少卿满心欢喜地将香囊收在怀中。
奚薇尔看着他,轻轻皱了皱眉,“过些时日便要殿试了,你怎么还有闲工夫来我这?”
莫少卿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随即说道:“阿姐,正因殿试将近,我这心里紧张得很,来看看阿姐,反倒能让我放松些。”
奚薇尔一脸正色说道:“莫要拿我当借口,殿试之事关乎你的前途,你可万万不能疏忽。”
莫少卿点点头,“阿姐教训的是,我自当努力备考。
他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阿姐,我还有一事想问。”
奚薇尔抬眸看向他,“何事?”
莫少卿握紧了拳头,声音略带颤抖:“阿姐当真要嫁给齐修吗?若阿姐不想嫁,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此事并非你我能左右,莫要再提。”
“阿姐,只要你不愿意,我定想尽办法帮你。”
“少卿,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齐修哥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相信他会好好待我的,你先顾好自已的殿试。”
齐修......
他家世显赫,为人正直。
于她而言,或许也是一个好的归宿吧!
“既然阿姐心意已决,那便祝阿姐幸福。”莫少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嘴角上扬却掩饰不住眼神中的落寞与酸楚。
他敢再多停留,生怕自已的伪装会瞬间崩塌,匆匆转身离去。
夜色沉沉......
花月楼奢华绮丽雅间内,红绸垂幔,烛光摇曳。
莫少卿瘫坐在椅子上,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猛灌了几口,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刺激着他的神经。
门被轻轻推开,花月楼的老鸨如月走了进来。她一改平日里的谄媚之态,神色恭敬,微微躬身说道:
“主子,此次找属下所为何事?”
莫少卿抬眼看向她,眼神迷离却又带着一丝凌厉。
“如月,取消刺杀齐修的计划。”
如月闻言,面露不解,“主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咱们都已经部署好了,此时取消,之前的准备岂不都白费了?”
莫少卿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道:“莫要多问,照做便是。”
如月赶忙低头应道:“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她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莫少卿又灌下一口酒,苦笑着,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混着酒水滴落在地上。
这一世,至少不能让薇儿恨他。
哪怕他再不甘心......
莫少卿摇晃着身子,步伐踉跄地离开房间。刚走到花月楼的走廊拐角处,便猛地撞上了一个人。
君如意被这一撞,更是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后倒去。莫少卿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因自已也醉意朦胧,没能扶住,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本公子!”
君如意醉醺醺地骂道,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向莫少卿。
莫少卿心中本就烦闷,听到这骂声,更是怒火中烧:“你这酒鬼,胡言乱语什么!”
君如意盯着莫少卿的脸,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你真好看,做本公......子的面首,本公子定不会亏待你。”
莫少卿眉头紧皱,眼前这人虽穿着男装,可那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脖颈以及娇柔的嗓音,分明是女子之态。
他冷哼一声道:“休要胡说八道!你身为女子,怎说出如此荒唐之语?”
君如意却不管不顾,伸手想要摸莫少卿的脸,“来嘛,跟着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莫少卿一把打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吼道:“滚开!”
君如意被推倒在地,却还是笑嘻嘻地说:“别不识好歹,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莫少卿看着她这副醉态,满心厌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君如意在后面喊道:“你跑不掉的,本公子一定会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