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亲爱的,我不想变丧尸,杀了我

在断裂的钢筋铁骨上行走的感觉格外不一样,稍不小心就会坠下楼层。

苏棠心跳快的仿佛要跳出胸腔,她这几个月确实有在锻炼,骑马、枪术、弓箭之类的都有学习。

虽然说末世的环境能够激发一个人的天赋,可就算再天赋卓绝的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迅速从一个弱鸡变成高手。

所以…苏棠跑得跌跌撞撞。

眼看女儿跳下去了,苏建宇也管不了那么多,带着大部队往下跳。

火力压制下,那丧尸确实只能放弃攻击白宴星,转头对准了距离最近的苏棠。

怪物纵身一跃,能蹦将近十几米的高度,也难怪随着它的每一次走动,整个楼层都在震颤。

眼看这家伙的利爪要碰到自已的脸颊,但就在这时,匕首的破空声却传来,原来白宴星艰难的拿到了自已的匕首。

她将匕首掷了出去。

这一下力道绝对不小,弓箭手的臂力没有弱的。

刀刃狠狠的扎进了丧尸的大脑中,让它无法愈合,因为影响到中枢,所以行为举止有些失调。

苏建宇趁此时机解下自已腰上一直别的酒壶,不过这并非是酒,里面装的是汽油。

浇上汽油上之后,将打火机一扔,怪物整个被点燃,大火几乎将它吞噬殆尽。

即便丧尸没有痛觉,但也能意识到自已即将被火焰夺取生命,于是开始疯狂的在地上打滚。

只这楼层早就年久失修,开始层层往下跌,白宴星眼看又重新掉了下去,苏棠只能不管不顾,继续沿着楼梯往下跑。

女主坠了好几层楼,希望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棠在心中许愿。

事情也确实如自已所预料到的那般,白宴星掉在了一张床榻上,虽然身上砸了很多水泥碎屑,但并不致命。

“棠棠!”

苏建宇追的气喘吁吁,倒并非是因为他体能差,而是因为心里担心,说话都有点喘不上气。

他女儿何时这么关注过别人,遇到丧尸都敢往里面一头扎了,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丧尸,而是比上一回遇到的大丧尸还要恐怖的存在。

楼层一直在崩塌,这只怪物早就把整栋楼变得千疮百孔了。

不过它还能躲过狙击手日夜的扫射,当真是厉害,可见智商已经不是孩童级别的。

苏棠却并不管身后的招呼声,单脚踩踏在即将破损坠毁的楼梯上,如同一只飞起来的鸟雀。

在这样的末世中,如果女主意外死去,那么自已活下来的可能也不太大。

更重要的是……

她想救白宴星!

这是出于私心的冲动。

苏建宇追到一半却只能硬生生停住脚步,因为楼梯已经完全断裂,就算是他这种一米九的大个子,也完全蹦不过去。

而苏棠还在往前奔跑。

那只大怪兽被火焰蚕食殆尽,尽管浑身焦黑,但却并没有完全死去。

但后脑勺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白宴星那柄伴随多年的匕首,彻底刺入它的大脑中枢。

巨型丧尸挣扎了一会儿,最终只能不甘心的消弥。

苏棠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怕这只丧尸复活,举着枪对丧尸又开了几下,直到清空弹夹。

这才大口大口呼气的停下。

苏棠摘下防毒面具,白宴星的防毒面具已经碎掉了,她那双精致的眉眼,从破碎的面罩中看去增添了几分残缺的美。

“宴星…你没事吧。”

确定这大块头已经死掉了,苏棠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接近白宴星。

白宴星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她沉默不语,只是缓缓将自已的防毒面具摘下,又卷起了自已的袖子。

“我被抓了。”

只这一句话,苏棠就如遭雷击。

看着眼前人那有些发愣的表情,白宴星并不意外,她如果知道爸妈或者苏棠被丧尸抓咬也会是这个表情。

苏棠愣住了,但白宴星已经将袖子卷了起来,袖子下是白皙的皮肤,上面有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还在缓缓流出,伤口周围已经泛起一层红色的物质。

看的人触目惊心。

“苏棠,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白宴星枪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所以缓缓摸着自已腰间别着的挎包,里面还装着子弹,她将其中一颗子弹上膛。

尽管这其中白宴星没有做任何解释,但两人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苏棠缓缓走近,白宴星将自已的枪交给了苏棠。

“苏棠…你开枪,杀了我。”

“我不想变成丧尸,我不想攻击你。”

白宴星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整个人身陷灰扑扑的床榻中。

苏棠双手紧紧扣在黑色的手枪上,她的手指颤抖,并没有真正的握住枪把。

“不,我做不到…”

苏棠知道女主在后期被咬之后并不会感染,但她并不知道女主现在会不会,毕竟这是剧情的早期,按理来说对方没有那么快获得神力的保护。

如小鹿一般的眼睛中盈满了泪水,沾湿了睫毛。

“听话…”

白宴星伸手,细长的指尖眷恋的抚摸着苏棠帽子中飘出丝滑的长发。

把人拉近,让两人额头相碰。

身体的温热在互相传递,白宴星疯狂的贪婪吸取着这最后一抹温存。

她闭上眼,微微发抖的语气终究是泄露了坚强柔韧外表下的柔软。

“亲爱的,算我求你,我不想变成丧尸,我也不想对你发起攻击。”

白宴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说出温柔缱绻的话来,毕竟,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不是吗?

从自已击杀掉第一个丧尸开始,白宴星就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是否也会成为别人枪下的亡魂?

答案是肯定的,但她宁愿有尊严的死去,她也不要变成丧尸,对同胞伸出致命之爪。

白宴星眼眸扫着苏棠的唇,似乎还想贪图这最后一抹温存,她忍着身体五脏六腑带来的疼痛,缓缓往前靠,眼看唇瓣即将碰在一起,但她最终忍住了。

不行……

自已已经感染了。

怎么可以吻嘴唇呢?

白宴星最终只是隔着苏棠黑色的针织帽,吻了吻对方的帽子。

另一只手缓缓按住苏棠的手腕,让对方将枪扣得更紧。

“我知道你很好,但我死后,你不用照顾我的父母,不要勉强自已,你也只是个才刚刚长大的女孩罢了…不用牵扯自已,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爸妈不会怪你的,我了解他们。”

“你和他们说…”

“我当他们女儿不后悔。”

“还有,我也不后悔认识你。”

白宴星说这话时,已经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让苏棠双手握住了自已的黑色手枪,然后扶着对方的手腕,缓缓举起枪口。

她低头,主动迎合黑漆漆的枪口。

用眉心抵着枪口。

等待爱人对自已落下仁慈的审判。